所以他就這麼等著。

也許是裴吟的話起了作用,荊訣果然在他坐起來後有了反應,他合上□□保險栓,槍口從右向左劃了一下,說:“轉過去。”

裴吟一愣,猶豫了三秒不到,連“幹什麼”的“什”字都沒說出來就被荊訣按到了樹上。

隨之而來的是襲上手臂的一陣冷風。

荊訣反壓著裴吟,粗魯的擼起他兩條袖子,目光在上麵掃視了一遍。

裴吟忍不住了,掙紮著罵道:“你他媽有病吧?”

而荊訣就像聽不見似的,一手擒著裴吟兩隻手腕,另一隻手又在他兜裏摸了一圈。

上衣沒有收獲就往下衣摸,荊訣一手挑起羽絨服的尾端,另一隻手抓著裴吟的手腕往上一抬,之後借著他手腕的力量,強迫他自己按住被扒開的羽絨服下擺。

裴吟隻覺得腰間冷風一吹,接著是兩根修長的手指探入自己的後屁股兜。

他渾身一抖,抬腳就往身後踹。

裴吟這一腳不輕,是結結實實踹到了荊訣的小腿上,但荊訣卻連半秒停頓都沒有,繼續著他不明緣由的搜身。

直到一無所獲,荊訣決定收手時,裴吟的身體依然在顫唞。

荊訣抽回的手帶起一陣冷氣,在裴吟腰部滑了一圈,裴吟原地打了個激靈,脫口罵道:“別他媽碰我腰!”

裴吟感覺嵌著自己的那隻手緩緩鬆開,但他第一時間做的事卻不是反擊,而是揪住羽絨服的下擺狠狠拉到腰部以下。

裴吟的怒火顯而易見,他回過頭,扯下兩條袖子遮住已經冰涼的手臂,接著握緊凍紅的拳頭,朝距離他不到一米的人狠狠砸下去。

就是這一下讓裴吟摸清了形勢。

他看著自己輕而易舉被擋下的拳頭,知道至少今天是打不贏對方了。

於是裴吟閉著眼睛做了個深呼吸,說:“行。”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認了。

“完事兒了嗎?”裴吟咬牙切齒,“完事兒我走了。”

荊訣好像這會兒才從某種情緒中抽離出來,他看著裴吟,說了句:“不好意思。”

裴吟盯著他,半晌,磨著牙說了句:“用不著。”

荊訣點點頭,說:“那你跟我走一趟吧。”

裴吟眨眨眼:“……啊?”

“山莊發生了殺人案,你有重大作案嫌疑。”荊訣的語氣乍一聽沒有變化,但透過風雪傳來時卻不像剛才那般瘮人了,他冷漠地看著裴吟,問,“用我銬你嗎?”

第五章

荊訣平淡地陳述一個事實,語氣中既沒有對死者的惋惜,也沒有對身邊可能潛伏著殺人犯的恐懼。

而裴吟之前已經聽秦勉說過了死人的事,這會兒並不驚訝,他看著荊訣,說:“警官,你的同事跟我說,在法醫鑒定之前無法確定是他殺。”

裴吟精簡了秦勉的話,繼續道:“而且我連死的是誰都不知道,你要是為這事才冒著這麼大的雪來找我,那真是……”

那真是傻逼。

這話是裴吟偷著在心裏說的,他麵上笑了笑,說的是:“真是沒必要。”

荊訣依然麵無表情,大概是這會兒的風太刺骨了,連荊訣也把手插進了大衣兜。

但裴吟現在繃著一根弦,他死死盯著荊訣的手腕,生怕這人又從兜裏摸出另一樣能要他命的東西。

“是麼。”荊訣做好了保暖的動作,接著重新看向裴吟,說,“羅海鳴死了。”

他觀察著裴吟臉上一瞬間細微的變化,接著問:“是你殺的嗎?”

裴吟實在沒忍住,眼神穩定下來後就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不屑的笑,他匪夷的看著荊訣,目光中滿是對荊訣“不專業”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