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嫵一邊收好圖紙,一邊起身看向外麵放鬆眼睛。

院中炊煙升起,她看見在廚房裏忙碌的少年,他每日盡心做出不一樣的菜色,仿佛樂在其中。

少年身上還是那件赤色圓領袍,剩下的便是那些不合身的衣裳,他沒再買過新衣裳。

奚嫵看著看著,橫生出一個念頭。\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重新坐下,鋪開潔白的畫紙,開始繪圖。

天色完全暗下來時,一件暗紅色的圓領錦袍躍然紙上,金線勾勒出氣勢淩淩的狼圖騰,黑色革帶束起腰身,整張圖完成又快又順利。

奚嫵看著那張圖,輕然一笑。

夜間風靜,屋外時有蟲鳴響起。

奚嫵握住那條赤色長鞭,蘇憶屢次進她屋,明明已經看到這長鞭,卻總是當作看不見。

但這畢竟是他的東西。

奚嫵將長鞭和圖紙同時放入繡袋中,抱著雪花靜坐許久,才上床去歇息。

直到她這邊徹底安靜下來,書房那邊才出現響動。

十二翻窗進來,彙報夏家的事:“夏瑞已在流放途中,夏家也已舉家遷離越縣。”

主子不讓夏瑞死得輕巧,十二奉命行事,自然會讓夏瑞體會到何為人間煉獄。

“主子打算何時離開?景國公那邊已經得到消息,那些刺客蠢蠢欲動,怕是近日就會有所行動。”

京城的人並不輕信主子死亡,一直在派人探查,如今已經查到消息,必定不會按兵不動。

危機當前,十二認為還是早日離開為好。

十二說完等著主子給反應,屋內良久沒有聲音,他抬頭一看,見蘇憶正低頭看著一方手帕。

那手帕一看便是女子之物,上麵還繡著玉蘭花。

“不急。”

蘇憶緩緩將手帕收入懷中,他看向院中的一輪清月,月光皎潔溫柔,他收攏掌心,像是抓住飄渺的月光。

.

翌日天晴,碧空萬裏無雲。

奚嫵一早和蘇憶下山,去薑老伯那裏吃了餛飩,在龍舟賽之前趕到江邊。

今日熱鬧得緊,江邊圍著許多人,奚嫵遮陽看去,見五隻龍舟並排而行,上麵的好漢皆是光著膀子,露出緊實的肌肉,旁邊還有姑娘們的小聲議論。

奚嫵順著他們議論的方向去瞧,看到一個渾身孔武有力的年輕男子,那男子並不粗獷,顯得有些書生,不巧還是奚嫵認識的人。

“周大人?”

坐在中間那隻龍舟上的年輕男子正是周槐,他今日與平時的書生氣完全不同,長袖堆疊到上臂,露出的小臂十分有力量。

鑼鼓一敲,奚嫵眼睛追隨五隻龍舟,時而會因為前麵那些姑娘的議論而看向最中間那隻龍舟。

那隻龍舟也是劃得最快,往日溫和有禮的周大人在眾人麵前露出完全不同的樣子,時不時引得其他姑娘家臉紅議論。

龍舟即將衝破終點,奚嫵也感覺到莫名緊張,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在龍舟到達終點的那一刻,她眼前突然一黑。

寬大的手掌遮住她全部目光,奚嫵聽見四周人的歡呼,她用力要撥開蘇憶的手,腰間衿帶被人一勾,她往後微靠,正好跌入少年懷中。

蘇憶低頭,靠近她耳側輕聲道:“若想看,我回去讓你看。”

看什麼?

奚嫵有些沒反應過來,蘇憶又在她耳邊道:“不要看其他人的身體,我會生氣。”

少年將生氣說得理所當然。

奚嫵臉頰微紅,她本來沒在瞎想的,蘇憶這麼一提醒,她莫名想起之前給他上藥的情形。

他的臂膀,確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