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就像她初次見到雪花時一樣。
可憐巴巴地求人相救。
奚嫵心中還有幾分戒心,但她也確實做不到見死不救。
她稍稍往前一步,不敢靠太近,“你……還好嗎?”
少年沒有回答,他像是脫力一般,手中長鞭驟然鬆懈,奚嫵腰間的綁縛消失。
如果她想走,沒人能攔住她。
少年也沒有開口求救,他咳了幾聲,扶著樹幹緩緩坐下,那咳聲愈發劇烈,少年肉眼可見變得更加虛弱,仿佛下一刻就要昏迷過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奚嫵彎腰將那長鞭拽了過來,遠遠扔到一旁,確信少年夠不到,才試探地走到他麵前。
她剛蹲下,少年猛地攥住她手腕,一雙幹淨的眼睛有些凶地盯著她手中握著的簪子。
剛剛遇到危機的人自然敏[gǎn]些。
“我怕你傷我,這是我防身用的,你會傷我嗎?”
少年眼睫微動,他慢慢鬆開奚嫵的手腕,又咳了幾聲,眼中光芒漸淡。
他快要撐不住了,意識也漸漸不清,不大能聽清旁人的話。
“你等等,我去找人來抬你,記住不要再亂動,你身上的傷口很嚴重。”
奚嫵叮囑著,欲起身往外走,少年感覺到她要離開,猛地攥住她的手腕,一邊咳一邊不肯放人離開。
奚嫵又向他解釋幾遍,少年卻是咳彎了腰,像是沒聽見她說什麼。
奚嫵很快反應過來,他傷得太重了,意識淺薄,現下怕是聽不清她的話,隻以為她要見死不救。
剛剛還不願開口求人,現在卻怕她走。
這少年當真是別扭得很。
“我不會見死不救的,我隻是去找人來幫你,我可能抬不動你……”
奚嫵嚐試解釋幾遍,但少年仍然固執地握住她手腕,她竟也掙不開。
當真是死命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她實在無法,幹脆試著去抬少年起身,又怕撕扯到他的傷口,動作吃力又緩慢。
剛起身時少年還借著她力,將要站穩時,少年忽然脫力,奚嫵一個不察,兩人雙雙跌倒,驚起滿林的鳥雀。
奚嫵側頭去看,少年倒在她旁邊,雙眼闔閉,昏了過去。
她護著少年後背的手一抬,滿手的濕濡感,鮮紅的血染了她滿手。
此時,剛剛那隻引人入林的藍色蝴蝶順著樹葉的縫隙間飛向遠方,像是去尋人。
第3章
渾身血染的少年俯臥在床上,大夫扯開他後背的衣裳,深可見骨的傷口展露無遺,鮮血溢滿背麵的衣衫。
奚嫵看著那樣的傷口愣了好一會兒,她竟想象不出少年是如何撐到現在的。
這樣的傷口,該有多疼?
更何況還不止這一處,他左臂傷口也不淺,頭上還有撞傷,少年渾身是血,觸目驚心。
大夫一邊處理傷口,一邊搖頭歎息:“怎會傷得如此重,這傷口拖得久,失血過多,也不知他熬不熬得過去。”
許舒兒隻看了一會兒,再不忍心看下去。
奚嫵不能離開,她需要幫著大夫處理傷口,也更加清楚地知道少年傷得如何重。
“且看今夜吧,他定會高燒,你讓人守著他,若是能熬過這一夜,也就撿回這條命了。”
少年上身,左臂和頭上纏滿紗布,奚嫵看了看他那件染血的上衣,先用薄被給他蓋著,把大夫送出門。
許舒兒還沒有走,她身旁站著一身藍色布衫的男子,男子書生氣濃厚,看起來溫潤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