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1 / 3)

,輕撫了幾下,坊事傳言,丘離先生是俞丘聲的化名,以致這些木雕掛墜一夕之間身價百倍,有市無價。她將香墜子輕輕放回燕雲還手中,道:“娘子既為公主的貴客,有所求,焉敢不從?快快收起香墜子,此物可傳家。”

燕雲還捏著墜子,茜紅既不肯受,她再推拉,不顯她的識趣,隻顯姬明笙的小氣,當下收好墜子,深深一拜:“燕雲還謝公主垂憐。”

茜紅道:“燕娘子不棄,便隨我們同去。”

“多謝女官。”

茜紅沒叫燕雲還收拾一二衣物,燕雲還也無意返身,清伶伶一個人,抬步就要跟著茜紅走。

蔣大郎大急:“娘子留步啊娘子,萬不可負氣離家。”

蔣父惡狠狠瞪向蔣母,蔣母一個激靈,也上來道:“兒媳,你我幾句拌嘴,哪值得出走的?”

茜紅靜立一邊,不言不語,端看燕雲還如何選擇,好些婦人聽得丈夫低聲伏軟,便歇了爭鬧的心思,和好如初。她不知燕雲還與蔣大郎夫妻之間如何情況,單看蔣大郎,生得尋常,身量不高,微弓著背,手上沒有二兩的力氣,眉眼普通,眼白微黃不見神光。

這不過是書院裏頭毫不起眼的一個讀書人,多年考學,功名與他無幹,或與豪奢之家做個清客,或在鄉間辦間私塾,若有幸得了舉薦,在縣衙謀個小吏,做些文書的活計,此生便是頂了天。

這樣的人與燕雲還站一塊,實不算相配。

可誰知曉呢,巧婦常拌拙夫眠。誰知燕雲還是不是有心有意要隨他一生,在柴米油鹽、雞毛蒜皮之中,將受盡的委屈和水熬成一碗藥,吃進肚裏,將就著到老。

“娘子,娘子,你有委屈,隻管與我說,母親心裏正後悔呢。”蔣大郎急喚幾聲,想起什麼,從懷裏摸出一個油紙包, “娘子,我早早歸家來,特意與你買了你愛的桃花酥。”他打開油紙,想將裏頭的酥餅遞過來,打開,卻見一紙包的碎屑,不知幾時壓得粉碎,半塊整的都沒有。

燕雲還的目光虛虛的,全不理丈夫的殷勤賠罪,一步一步,走得堅定又不留情,她幾乎有些迫不及待地要離開這個令她喘不上氣的農家小院,這裏的一草一木,全都生著倒刺,近不得,更靠不近,挨靠一下,刺得人血肉模糊,還要勾出一塊血肉。

茜紅看著燕雲還頭也不回地出院門,眉尾一挑,喝令兩個護衛:“攔著人,別叫無關人,驚憂了公主的貴客。”

虎背熊腰的兩個護衛當即上前攔住了蔣家三人。

蔣大郎急得口中發苦,直聲連喚:“娘子,娘子……”

又哪裏喚得回人?佳人絕情如斯,蔣大郎竟生出一絲,妻子這一去,再也不回還的錯覺來,驚惶之下,推搡著護衛:“娘子,回來,娘子……”

他倒好似生離死別一般。

第49章

蔣家仨人愁眉苦臉。

蔣父發愁公主會降罪自家, 貴人要出氣,哪分青紅皂白,又是皇帝的女兒, 真是喊冤都沒地方喊。

蔣母惶惶中, 竟又生出:那賤婦真個走了那倒是天大的好事。她是真心不喜燕雲還, 嫌她辱沒蔣家門楣,眼下唯怕公主怪責。

蔣大郎在屋內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公主的護衛好生嚇人,手一捏,他大半胳膊青紫了一片,骨頭險沒斷折。

“不行, 爹娘, 我得去把娘子找回來,求也罷, 跪也罷,得把人叫回家先。”

蔣母麵皮都紫了:“求?跪?男兒膝下有黃金,我生你, 要你讀詩書, 要你頂天立地, 你要去跪求一個伎子?”

蔣大郎急道:“娘親知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