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馬羊安全度過冬日的神明,你怎麼能瞞著大家夥用它做這樣的事情?”
“叔叔這話說得好沒道理,當年父親也曾啟用白神教,安平王伏殺,丹書計劃,他老人家一樣沒少用,為何我用不得?”
“當年老可汗就算指揮白神教,也隻是除掉對方要臣猛將為止,我與中原乃敵手,偷襲暗算,他們失於防範也沒有什麼好說,可那也該到此為止了!您培植那林姓的中原人的勢力,我們知道您是想挾製中原,驅狼吞虎,重塑草原十八部往日的榮光,但您怎麼能聽信那個中原人的建議複活唐放的屍體呢?那是禁術!是不被允許的!凡人掌握人間的金銀財富,神明掌握凡人的生老病死,您如此背叛自己的手下,踐踏草原上古老的信條,這讓草原上白神與牧民,如何原諒!”
“叔叔太小心了,百年前我們偉大的阿莫圖王就是這樣死而複生的!若立非常之功,怎可不行非常之事!”
老人被眼前的侄子頂得胸口一悶,手仗一歪,就要栽倒,眾人下意識地起身去扶,老人卻倔強地將他們揮開,舉著手仗用力地敲在火花亂濺的鐵盆之上:“糊塗!糊塗!當年是草原危機在前,也是我們草原人心甘情願!哪怕如此,阿莫圖王的後嗣那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唐放是中原人!他現在借著別人的身體踏我草原的土地,何嚐不是他們的中原的神明冥冥指引,讓他過來討個說法!”
轟隆一聲!
老人話音一落,外麵隻聽轟隆一聲震響,然後便是令人牙酸的嘔啞之聲,緊接著砰地一聲悶響,好似有什麼狠狠砸在了地上,帳中人麵麵相覷,心道中原的軍隊舉報已經回營,不至於此時強攻,隻見一個小兵驚恐地掀開大帳闖了進來,慌張地跪在地上,大喊:
“可汗!不好了!剛剛天上降下一道雷來,把帳外的狼頭旗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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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開。
周殷的神識裏,一切溫暖如春。
唐放沒能見到開平四年的春天,所以周殷的神識裏布置的總是很春天,有花,有一方柔軟的床榻,有軒窗床幔,有庭樹回廊,真實的人間帳篷外大雪如撕綿,唐放棲息在周殷的意識裏,享用柔和的春暖花開的春天。隻是今日的周殷太難過了,意識不再開花了,而是下起了雨,卻也不是狂風驟雨,而是綿綿的細雨,還搭起了躲雨的亭台,害怕唐放走來的時候淋濕他。
“你還有多少天?”
兩個人脫得赤條條的,不斷地在榻上親吻撫摸,唐放盤著周殷的腰,手臂掛在他脖子上,聞言忽然躲閃了一下,然後有些畏懼地吐出了四個字:“……二十七天……”
然後周殷忽然就不做,從他身上爬起來,難過地盤腿坐在一邊。
唐放:……???
剛起了興致的唐放懵了,這他都準備好了啊,敞著腿仰麵靜了一會兒,側頭去看沉默的周殷,“誒……怎麼了啊,昨天就沒有,今天還不……”唐放看不到別的,隻能看見周殷的傴著肩膀,眉頭難過的撇著,微微發抖,他拉他,想讓他別想別的,先看看自己,隻是那簡單的抬頭一望,周殷已是淚如泉湧。
唐放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了,他透過周殷的眼淚去看他的目光,聽他掩飾著哽咽,輕聲而淒然地說:“唐放,我很想你,這九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我很想你。
這是唐放回來,第一次聽到周殷這樣直白地說。
我很想你,當年隻是吵架而已,你怎麼說走就走了,我喊你的名字,你怎麼都不回頭,我沒辦法相信你是死了,你連一場夢都沒有給我托過,我當年繞過那麼多的大山和防線去找你,可你說走就走了,我瘋了一樣地想你,我是靠著我們在一起的那四年撐過來這九年的……可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