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侍候著穿上一身新衣,而後乖乖坐著讓他們替自己挽了發髻,但景旼的視線卻死死地黏在他身上,看得葉小舟如芒在背,但如今整個葉府的存亡與自己的小命都被他捏在手裏,葉小舟反抗不能,便隻能硬生生忍下了。
半晌之後,屋門口忽然便響起了吳管家的聲音想,他先是敲了敲門,而後道:“王爺,王妃。”
“進來吧。”景旼答道。
吳管家這才輕手輕腳地推門而入,先是行過一遍禮,而後他才對著葉小舟道:“王妃初來乍到,對寧王府的規矩想必還不熟悉。”
而後他轉身向寧王垂目道:“王爺,請容許奴才耽誤王妃一些時間,好教王妃早日學會如何照顧王爺的起居,與料理這院中的一草一木。”
景旼略一點頭,算是允了。
“那便請王妃隨奴才去院中走一趟。”吳管家俯身以請。
葉小舟巴不得離景旼遠點,立刻便起身,跟著那吳管家向外走去。
吳管家的語速不快,一邊領著他走一邊說道:“王妃可知道,這王爺所居住的院子,咱們這些下人尋常都進不來?”
“連你也不能嗎?”葉小舟問。
“那是自然,”吳管家從容答道,“咱們王爺喜靜,尋常隻有晨起時與三餐之時,才會有被指定的家奴進到這,如今這院子裏又多了王妃一人,往後想必會有些例外。”
不等葉小舟說話,他便緊接著又道:“但王爺這院中種的奇花異草,還有那條飼養的愛犬,那都是咱們這些下人碰也碰不得的,恐怕往後還需要王妃躬親照看了。”
葉小舟麵上露出了些許疑惑之色:“奇花異草?那分明隻是路邊……”
吳管家立刻便打斷了他:“隻要是咱們王爺喜歡的,便都可以歸入奇花異草之列,王妃隻需如此稱呼它們便是,方才想說的話,可千萬莫要在王爺麵前提及,而且——”
“而且什麼?”
“這院中的一草一木,咱們王爺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倘若有了一絲一毫的缺損,王爺都可能動怒。”
葉小舟擰起了眉頭,忍住了嘲諷這些野花野草有什麼寶貝的:“那從前這院中的花草是誰侍弄著的?”
吳管家:“有時是王爺自己,有時便是王爺的貼身侍衛韓公子,如今有了王妃,自然不用再勞動韓公子了。”
葉小舟很不理解。
這王府上下幾百號人,憑什麼偏要他來侍弄這些花草?好容易逃過雲溪那塊荒田,如今還得被困在這王府中種地,也不知道這寧王是有什麼怪癖。
但他也隻能在心裏腹誹,麵上卻不敢露出半點不滿:“那敢問吳管家,這照顧王爺的起居,又是如何?”
“回王妃的話,這一日三餐,自然是有指定的家奴送來的,至於這伺候咱王爺更衣洗漱、端茶送水……隻要是王爺日常起居中不便的,恐怕都得勞煩王妃了。”
葉小舟麵露難色:“那他能自己上茅廁嗎?”
“這……”吳管家眼觀四方,沒看見寧王爺跟出來,這才鬆了一口氣,“您這話可別叫咱們王爺聽見了,這種事想必是不需要勞動王妃的,而且奴才看王妃是個……雅致的人,想必也侍奉不動王爺。”
葉小舟輕咳了幾聲,試圖緩解這場尷尬。
吳管家則又向他行了一禮:“如果王妃沒有要差遣奴才的事的話,奴才這便告退了。”
葉小舟微微點了點頭,眼見著吳管家走了,他也不太願意回到屋裏去和景旼大眼瞪小眼,於是便改了個道,去了前院。
前院那隻小白狗一嗅到葉小舟的氣味,這便興奮地從團蒲上跳了起來,衝著葉小舟“汪汪汪”地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