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很久以前,在戒毒中心,毒癮發作時他每次閉上眼看到的一樣,她站在身前,用一種憐憫
的目光看著他,看他猙獰的臉,滿身的汗,手臂上刀劃的血口字,他像條狗一樣不斷喘熄掙紮,抗拒體內的渴望。
她心情好的時候會對他笑,讓他快點回家,她還在等著他。她的吉他彈得很好聽了,學了很多▓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新歌,想唱給他聽。
但也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就會冷漠地瞧著他,鄙夷地說著,寧凜你好可憐,你就是個垃圾,沒人要的垃圾。你還指望我喜歡你嗎,也不看看你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東西,連基本的人樣都沒有……
現在她為什麼又出現了?
他不是,不是已經戒了嗎!
她為什麼又出現了!
寧凜心跳得厲害,胸腔像被火燒一樣,著魔似的伸手,指尖摸到了匡語湉的臉頰,而後觸電一
般縮回去。
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他再抬頭,眼色猝然變得森冷,眉宇間大片的戾氣和凶煞難以遮
掩。
寧凜說:“不要再來找我了!不要再來打擾我了!你滾,你給我滾!”
他突然起身,反手抓住匡語湉的手臂,把她一把推倒在床上。整個人跨坐上去,死死壓製著她。
“別來找我!別來找我!”他眼裏都是血絲,掐著她脖子的手不斷用力,“我已經好了,我恢
複了,你別再來了,我已經是個正常人了!”
匡語湉吃痛,瞳孔緊縮她被壓在寧凜的身下鉗住脖頸,根本無法喘氣,也發不出聲音。隻能拚
命掙紮,不斷拍打他的手臂,反而越發刺激他。
寧凜跟頭野獸一樣紅了眼,完全失去理智,哀求道:“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匡語湉扭著身子雙腿亂蹬,卻根本動搖不了他分毫。
寧凜的力氣大得驚人,仿佛真要把她掐死在床上。
他看起來瘋了。
也看起來,好難過。
額頭都是汗,渾身都在發抖,明明皮肉完好,但攤開來每一寸都是血淋淋的傷口。
匡語湉深吸口氣,她看著他,放棄了反抗,目光裏全是柔軟的心疼。
她心疼他,在進這扇門前,她心裏還堵著一口氣,還是嘴硬,始終意難平。但看著這樣的寧
凜,她的那口氣倏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憐惜,女人對男人的憐惜。
殺人吸毒、斷臂自殘、偽裝臥底……
他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一定吃了很多很多苦。
不然他怎麼會舍得掐疼她。
他寧可自己死,都不會舍得動她一根頭發。
“寧……”
窒息感讓匡語湉臉色漲得通紅,她抬起手,手指撫摸到他的臉頰。
寧凜沒有反抗,她輕輕地擦了他眼角的淚水,安撫他:“別哭,寧凜。”
寧凜眼裏的狠戾漸漸淡去,他的眼神不再駭人,整個人從瘋狂的狀態慢慢脫離出來。
他愣愣地看著匡語湉。在他戒毒的那些時間裏,他看到的幻象從沒有一次替他擦過眼淚。
而且觸♪感還這麼真實。
她是真的嗎?
還是,隻是他看到的另一種更深層次的幻覺?
寧凜鬆開手,一放手,匡語湉就開始劇烈咳嗽,全身都在顫唞,像要把肺都給咳出來。
轉過頭,對上一張迷茫的臉,傻傻地盯著她,神情很脆弱。
他的睡衣鬆了更多,一截斷臂暴露在空氣中,切口很醜陋,肌肉有些萎縮。
他渾然不覺,垂著眼,看看自己的左手,又看看麵前的匡語湉,像是經曆毒打後被放出籠子的
小獸,拖著渾身的傷,迷迷糊糊不知道到底要去哪裏。
匡語湉看著他,握著他的手腕,“寧凜,你看著我。”
他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