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喊“寧凜”,看著就像要和他一起去了一樣。

孫鬱可去看過她很多次,印象最深的一回是她抱著球衣坐在窗邊,突然看著窗戶底下,輕聲說:“我好後悔。”

孫鬱可問她:“後悔什麼?”

她盯著低處的地麵,道:“我要是知道那是我和他最後一次見麵,我一定不會和他吵架,我還

跟他說,讓他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孫鬱可安慰她:“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把責任都……”

匡語湉把頭埋在膝蓋處,像沒聽見她說話,自顧自地講下去。

“我當時應該抱著他,告訴他我很愛他,我不準他離開我,不準他丟下我一個人。我已經和他道歉了,可他怎麼能這樣呢,他怎麼真的就再也不出現了呢?”

她越說,孫鬱可越心驚。

她被匡語湉眼裏一閃而過的向往驚到了。

匡語湉對天空和大地是那麼向往。天空之上住著她的愛人,而大地是讓她找到他的階梯,倘若她縱身一躍,閉眼之後就能與他再次相遇。

如果不是匡母和匡思敏,或許匡語湉早在當年就已經與那個人重逢。

她是真的用盡全力才重建殿堂,為自己打造出新的花園和城堡,開啟另一段人生。

……

匡語湉搖搖頭,“沒死。”

孫鬱可:“沒死?誰沒死?那送什麼遺物?不是,誒,你送哪兒去呢……”

匡語湉沒給她問完的機會,直接走了,腳步聲很快消失在樓道裏。

留下孫鬱可一人站在客廳,費了老半天勁也沒能理清楚這其中詭異的邏輯關係。

過了許久,她才呆愣愣地抬起頭,眼裏逐漸由疑惑轉至清明,手裏的水杯哐當掉在地上,碎成幾片。

“我靠!”孫鬱可張著嘴,滿臉不可思議。

“沒死啊?”

*

匡語湉從新區出來,拐去舊址,上了樓。

這幾天,舊事翻來覆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擰巴什麼。

她想見寧凜,但又不願意把這種想給表現出來,思考了很久,終於找到一個借口來替自己打掩護。

物歸原主就挺好。

匡語湉站在門前,沒給自己後悔的時間,抬起手快速而急促地拍門。

門裏很快響起動靜,像是擔心她造成惡劣影響,從貓眼上瞄了她一下,就直接打開了門。

吱呀。

門打開,門裏門外的人兩兩相望。

匡語湉抬起頭,在看到麵前的人的一瞬間,臉色也沒有動搖半分。

她對待外人從來雲淡風輕,甚至還笑了笑,說:“我找寧凜。”

夏瑤靠在門邊,抱著手,眼睛很輕佻,一雙細白的手搭在自己的額邊,攏了攏額際碎發。

很簡單的一個動作,她做出來卻有一種難言的妖嬈,她看向匡語湉,“他睡著了。”

匡語湉把目光放到她身後緊閉的臥室門上,那裏她曾經去過很多次,在她年少的時候,和寧凜

在裏麵做盡了有情人之間的快樂事。

“你可以把他叫醒。”夏瑤凝視匡語湉的眼睛,笑眯眯地說:“但他難得睡著一次。他很容易醒,醒了就很難再睡著。”

匡語湉垂著眼,在她說完這些話以後,眉頭都沒皺一下。

她看著夏瑤化著濃妝的臉,她擺出了這樣一副女主人的姿態,反而更證明了寧凜的解釋——她

隻是他的同事,沒有別的關係。

真正的偏愛不需要虛張聲勢。

匡語湉說:“你能讓我先進去嗎?”

夏瑤聳了聳肩,“我說不能你就不進了的話,那不能。”

“我說的是‘先進去’,不是‘讓我進去’。”匡語湉撇開她,徑自往裏走,“不需要你同意。”

夏瑤噠噠幾步跟上來,腦袋往匡語湉跟前湊,“哎,看不出來你還挺有脾氣的,我聽凜哥講的

還以為你是多斯文的一人兒,原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