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著白凜高興,便不想旁人欣喜,隻說道,“師父他既然願意喝上幾杯,便是心中高興極了,還望師叔師兄莫要阻止了。”

說罷,他便又是斟了一杯酒遞到白凜手裏。他也不知自己是怎的了,隻覺得興許是嫉妒心作祟,叫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將白凜和他周邊的所有人隔絕起來。

張仲琰將醉酒的白凜扶走的時候,玄天赦還想要跟上去瞧瞧,卻是被寒訣拉住了雙手,說道,“他們自己的事情,便是交由他們自己去解決為好,你平白摻什麼亂。”

玄天赦歎了口氣,說道,“到底那是我師兄。”

寒訣不高興地撇撇嘴,玄天赦瞧著他那副喝了一罐醋的模樣,無奈地又說道,“你不覺得,張仲琰的性子好似由始至終從未變過嗎?上輩子便是這番,猜忌我們所有人,隻覺得我連同白凜說上一句話都配不上,可偏偏白凜還隻認我這一個師弟。”

“那時候的他,就是如同現在這般,一雙眼眸如鷹捕捉了獵物一般對著白凜。”他皺了皺眉,卻是忽然一些事情躥上心頭,“他從來都是將白凜視為他一個人的所有物,從上輩子到這輩子。也許……上輩子的他,也是愛著白凜的吧,隻是那股愛意被師徒情誼衝淡,沒叫白凜那個不敏[gǎn]的察覺到。”

寒訣捋了捋玄天赦的發絲,無所謂地說道,“白凜自有他的命數。”

玄天赦也隻得點頭,卻也沒有旁的說辭。

張仲琰將白凜送回房間的時候,並未曾想要做什麼,可卻在白凜的口中一直聽到他不住地絮絮念叨著,“師父、師父……”

那帶著哭腔的嗓音有些刺痛了他的心房,他知道白凜的師父早就已經不在這人世間,更是極少從白凜口中聽到有關於他師父的事情。可越是這般,越叫他對白凜師父這個人抱有了極大的興趣。

張仲琰又不方便向著玄天赦打聽,這個人便是如同一根刺一般,戳進了他的心底裏。而現下,白凜又是不住地喚著師父,更叫他如同怒火中燒。

他緊緊地箍住白凜,想要讓他清醒告訴自己,為什麼在酒後會哭著喊他師父的名字;他更想要讓白凜的嘴裏吐不出其他任何人的名諱。

他後悔了,他便是應該和白凜一起尋個僻靜地方住下,而不是非要去走遍這大江南北。

張仲琰抱著白凜歎了許久的氣,可終歸未曾傷害白凜一絲一毫,他隻是一遍遍地問道,“你的師父是誰?為什麼你一直念著他?”

也許是他的聲音太弱,又或許是白凜醉得太厲害,到頭來白凜也未曾吐露出來一句話。

隻是白凜醒來的時候,便見到張仲琰青著一雙眼睛坐在自己床頭,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那模樣,豁然是一晚沒睡的樣子。

白凜有些驚異,卻是問道,“阿琰,你是守了我一整夜?怎得未曾休息一下,你還在長身體的時日呢。”

張仲琰卻是垂著眼眸說道,“你便是從一開始隻拿我當個孩子吧?就是答應與我在一處,都是因為寵著我而非愛著我。師父……白凜,你到底有沒有心?更或者說,你的那顆心到底給了誰,是不是你的師父?”

白凜手指不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他震驚地看向張仲琰,問道,“阿琰,你怎麼會這般說?”

張仲琰狠狠地咬住下唇,說道,“便是你喝醉了酒,在夢中都要喊師父。我能怎麼說,我該怎麼說?白凜,你教教我,好嗎?”

白凜久不能語,可卻是輕聲說道,“阿琰,你知道我的師父,他名喚什麼嗎?”

張仲琰搖搖頭,又聽聞白凜說道,“他就叫做張仲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