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訣冷哼了一聲,說道,“從前阿赦問過神君,說到底現在的龍神是不是龍神,他到底是雲妤還是雲麟。我依稀記得神君肯定地說著,現在的龍神就是雲妤。那怎麼又問起是不是雲妤歸來了呢?”
洮封神君麵容上有些羞赧神色,輕咳了兩聲掩飾尷尬,說道,“從前是我不能說。”
寒訣反問道,“那現下便是能說了?”
洮封神君沉默不語,反而是一旁的雲麟搭上了話,“說什麼胡話,什麼叫做雲妤歸來,我便不是一直都在。”◇◇
“舅舅。”一直不吭聲的玄天赦終於喚了一聲,是朝著雲麟的。隻他這一聲舅舅叫出來,便是眼見著雲麟雙肩耷拉了下來,似乎有些泄氣的模樣。
雲麟就算是再嘴硬再想狡辯,也是能看清現在的形勢了,他深吸了一口氣,默然閉上了嘴。
他心中多少不甘,卻是從千算萬算都算不到寒訣的身份竟然是上古獸神便充斥了他的整個心房。
他算計了四千年,從雲妤因為生子而損失大半的功力之時,便開始了這個計劃。從他故意冷落玄天赦開始,到算計舒甜引著玄天赦被困玄安城,再至操縱張仲琰對玄天赦抽筋剝皮引他白身上界。
那一切的一切,明明是那麼完美。
可為什麼偏偏殺出了寒訣這麼一個上古神?
他滿心的怨氣無處散發,卻是依舊要裝著笑意同玄天赦說話。即便是他心知肚明玄天赦對他的疑慮,他還要裝出一副自己也是受害者的模樣。
雲麟冷哼了一聲,身子往後錯了幾步。
他抬眼看了下陰雲密布的天空,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未來。但是即便這樣,他還是想要再努力上一把的。他甚至有些後悔了,他為何沒有直接將雲妤殺死在蒼棘幻境之中?
可即便如此,殺了玄天赦,碾死雲妤不就是像一隻螞蟻一般簡單?他能算計雲妤一次,便是能有第二三次。
雲麟心下篤定了主意,便是立在一旁冷眼旁觀著。
洮封神君問道,“可否讓我見見雲妤?”
寒訣側身讓出了道路來,說道,“這有何難?隻是龍神現下便是有些瘋魔了,若是嘴裏說出什麼不好的話語來,還請洮封神君多擔待著些,畢竟是我家阿赦的生身母親。”
洮封神君點點頭,緩步進了正殿。
雲妤碩大的龍神盤旋在正殿中的一個角落之中,朱色的鱗片已經被她自己用尖利的牙齒掀了一地,血肉模糊間她睜大的雙眸看清了來人。
她努力想要上前,卻是怎麼都碰壁,淒厲的龍鳴聲響徹了天際。她的一雙黑色的眼眸,微微地眨了兩下,好似在說“救救我、救救我”。
洮封神君驚訝之餘,便是問著寒訣,“這是怎麼一回事?”
寒訣無所謂地一攤手,說道,“方才龍神想要攻擊阿赦,為了阿赦不受傷,我隻能將她困在法陣之中。”
玄天赦歎了口氣,便是細細密密將方才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敘述了一遍。
寒訣這嘴巴說出來的話語也太過於刺耳,還是玄天赦替他圓了過去,把事情經過說出來了。
可事情一出,眾人皆是唏噓,就連雲麟都施舍了些許表情,不再在後麵一直繃著一張臉了。
雲妤漸漸化成了人形,她一身紅衣和正對麵的雲麟一模一樣。她抱著膝蓋,蜷縮著身體,眼睛卻是直直地瞧著雲麟的方向,喚道,“阿麟、阿麟,救救姐姐!”
她來不及細細思考為什麼雲麟會頂著和她一模一樣的一張臉,隻是拚命地懇請著這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