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赦應了聲,雲妤便像是一個翩飛的紅色蝴蝶一般跌進了他的懷裏,頭顱沉沉地埋在玄天赦的肩窩裏麵,不大一會兒便是見黑衣顏色又深了一片。
他同寒術是生的像的,雲妤一晃神間看到玄天赦甚至都有些迷茫了。但被寒訣冷冷的目光一殺,便是抖了一下,察覺到了麵前的男子並非自己心心念念之人,這才慘然一笑。
她問道,“你是何人?”
寒訣再次回答,“吾乃上古獸神,正是寒淩神君此生摯愛。”
雲妤嗬嗬地笑了起來,不住地說道,“又是男子、又是男子!果然你們果然是父子,果然是父子……便是都有同樣的怪癖,都愛著男子,都是怪物,惡心極了!哈哈哈哈!”
她就像是突然間失心瘋了一般,一點不顧自己尊貴的模樣,在椅子上笑到蜷縮。她捂著自己的臉,可那些肮髒罪惡的話語卻依舊是從她的唇齒中吐露了出來。
刺耳的言論直衝進了玄天赦的耳畔,更是衝進了他的心中。從前他覺得自己可以不顧世俗的眼光,可卻在遇見雲妤的那一刻全然崩塌。
一個孩子,就連母親的祝福都得不到,隻能換來惡語相向,多麼可悲又可憐?
寒訣冷笑了一聲,問著雲妤說道,“你笑夠了嗎?”
雲妤譏笑著說道,“當然沒有,你們都是這般令人作嘔。你是、寒淩是,天帝更是!你們都是一群怪物、怪物!”
寒訣沒有猶豫便是一巴掌扇了下去,實實在在地抽在了雲妤臉上。他沒有合法力,但卻仍是將雲妤的臉頰抽的紅腫一片。
玄天赦都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但卻沒有動彈更沒有阻止。他隻是心中酸澀,看著寒訣又是問道,“那你現在,笑夠了嗎?”
雲妤做了數萬年的龍神,有驕傲更有尊貴在,哪裏受過這般的對待。她通紅著一雙眼睛看向寒訣的方向,手上便是已經續起攻勢要向寒訣出擊。
可寒訣到底是上古神,雲妤這般動作即便是在旁人看來是要毀天滅地的,但他瞧著,隻覺得如同捏住一隻螻蟻一般。
幽紫色的神力幻化成鞭子,隨手一甩便是將雲妤抽到了殿內角落。寒訣一步步地朝著她走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又問了一次,“現在,你笑夠了嗎?”
雲妤抿著嘴,再也不說一句話。隻是那一雙眼睛,直勾勾地帶著恨意的,看向他和玄天赦。
玄天赦躊躇許久還是上前,說道,“阿娘,這事從不是誰的錯處。我愛他,便是愛了。天帝喜歡景白,也是因為他的本性。就如同你愛著天帝一般,這從來都不是什麼錯處。”
雲妤還想辯駁,但看見寒訣冷漠的一雙血紅豎瞳,還是閉了嘴。
她輕聲喚著玄天赦,說道,“淩兒,淩兒你不要跟這個人在一起好嗎?我們母子二人才是該生生世世在一起的,就在這九重天上,我們去尋一塊曠野做駐地,一輩子母子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玄天赦卻是斬釘截鐵地拒絕了雲妤,他深諳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的道理,“這輩子與我攜手的是寒訣,他認定了我,我便也是認定了他。”
“為什麼?”
“隻因為……那段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都是他陪著我。不論是仙界受辱,還是我投胎轉世成為一個小乞丐,更是斬龍台上替我而亡,他從來都是幫著我護著我。他寧可自己身死,也要護我周全。”
“所以是他。”
一直都是他。
雲妤慘然一笑,說道,“原是如此。可天帝呢,我為他生子損耗大半修為,又為了他這天界安寧頂著多大的風言風語,他卻連正眼都不願意施舍給我一個,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