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有些良心上過意不去,不忍再騙他。

玄天赦在桌子下麵用腳尖碰了碰寒訣,讓他莫要在一旁隻無趣地聽著一言不發了。

寒訣得了他家小主子的命令,自然是要表現一番的。他隨手揮了一下,將亭子周邊藤蔓上長著的果子迎了一串下來,用引了水流衝洗幹淨,遞到了景白真君麵前。

景白真君的品階是不能食用這等果子的,就算是他想要去自行摘取,也會被果子周遭所設下的禁錮隔絕開來。但寒訣既然摘下,遞給景白真君,那就是賞賜了,景白真君也沒有不受的道理。

他有些窘迫地接了果子嚐了嚐,不敢過多服食,半晌他才問道,“二位神君應當不隻有這些事情想要問我吧?”

寒訣搖搖頭,笑道,“卻也同真君所言,我們並不隻有這麼些問題。其實最重要的是,我們想要問您相關於雲麟的事情。”

景白真君眉頭緊鎖,倒是當真思索的模樣。他想了許久,才說道,“受二位的賞賜,我也該如實相告。但確實也因著我本就未曾開竅多久的緣故,所以有一些事情,我也是不大清楚的。但是,我可以將我所知曉的事情,告知各位。”

寒訣與玄天赦對視一眼,這便是成了。

隻是玄天赦心中也有些不忍,景白真君為人有恩必報,他們這般利用人家,也並非什麼君子所為。但他卻暗自笑話了自己一番,他什麼時候當過君子?

但既然有寒訣替他做這個小人,他便在一旁看著二人一來二去,也是將這事聽了個全。

“從前我在洮封神君身側,隻是棋盤上的一枚白子,但也是開了智的。我懵懂間,也是聽過有關於雲妤與雲麟姐弟二人之間的事情的。”景白真君說道,“雲麟神君的出現很是奇怪,那時候龍神因著苦戀天帝不得,又小女子心態,便想有個親人陪她一起,於是乎便有了雲麟。”

“雲麟的出生,剛巧遇上龍神受傷,休養了兩年之久而後雲麟神君便出現了。雲麟同龍神長的極為相似,就仿佛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一般。若不是因著性別不同,旁人便是將其視為雙生姐妹都可。”

玄天赦聽著聽著便皺起眉頭,手指尖在桌子上磕了兩下。他嘖了一聲,還是忍不住問道,“莫不是,這雲麟根本就不是龍神的弟弟……而是她同什麼神君的私生之子。”

他這猜測也並非全無道理,若是天道又許了雲妤一個弟弟,定然也不會極盡相似。況且,雲麟同雲妤一般是條丹龍,照舊說這怎麼一提都是有血緣關係的。

但是偏偏寒術與雲妤這兩條龍都是天生天養的,哪裏能存在些什麼涉及到血緣關係的情況在。故而,玄天赦心中一咯噔,隻覺得雲麟就是雲妤的私生之子。

這舅舅忽然間變成了哥哥,也叫他打了個寒戰,冷氣從脊背湧上。況且雲妤在床上躺了兩年,這時日也合算的上。

景白真君聽罷卻是連忙擺手,說道,“不然不然。從前也是有神君這麼猜測過得,可到底隻是猜測。龍神身側向來隨行侍女頗多,這兩年來又是時不時地同人交往,她有沒有孕育過子嗣,也是一瞧便知的。”

“那倒是怪哉。”寒訣歎了一句,又撇開這事兒往下問道,“那這雲麟誕生之後,雲妤可是有什麼變化?”

景白真君思前想後,還是不好意思地搖搖頭,說道,“我雖是開了智,但卻隻是一枚棋子,我平日裏就在棋盤上聽著洮封神君與旁人的對話。而您二人也清楚,洮封神君向來交往之人甚少,我這些也是許多年才聽來的。”

“他們未曾提過龍神有什麼變化,我也是不知曉的。”他靦腆地笑了笑,又說道,“那些日子裏頭,倒是洮封神君有些怪異,時不時地便要出去一番,可我隻是趴在棋盤上,並不知曉他到底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