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天帝明日便會送我上斬龍台,到時候便依計行事。”
他邊說著,邊趁著天牢中燈色昏暗,雲妤又是更著重觀察這他們的話語並非動作,在玄天赦手上勾勒下幾個字——
小心龍神。
知曉寒訣的意思後,玄天赦立馬攥緊了雙拳。他偏偏頭,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雲妤,又收回了目光,對著寒訣說道,“你要記得,即便是死,我也定然會陪你一起的。”
寒訣歎了口氣,還是點點頭。
他怎麼可能舍得讓玄天赦去死,但現下這個時日,若是他不應允,玄天赦許是根本不會離開這天牢,幹脆同他一般困死好了。那斬龍台玄天赦願意陪他上,又何提這區區一個天牢呢。
玄天赦見寒訣真真切切地點了頭,這才抿了抿嘴,算是擱下了一半心來。隻是他還有許許多多不解,不管是他自己還是寒訣,都覺得雲妤有些古怪,但隻這一瞬仍是叫玄天赦發現不了她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雲妤又像是一個慈母一般,為了自己的孩子能選擇害別人的命,可偏偏她又做著會影響到玄天赦的事情。若說是為了玄天赦心中所愛也便罷了,可寒訣偽龍成神便是她一手操縱的,這似乎全然不合常理。
玄天赦尚還未曾想出個所以然來,便聽聞雲妤說道,“赦兒,我們該走了。這天牢當中不時便會有神君前來,若是察覺了可是不好。”
玄天赦隻得歎了口氣,瞧著寒訣說道,“你定然要好好等著我來,等到天帝在斬龍台上卸下五成法力之時,我們會製住他的。”
寒訣隻是點了點頭,說道,“好。”
他被巨大的鐵鎖鏈串著手腳,即便是關押他的牢籠不小,他仍然被困在一隅,也是自己將自己困在了心牢的一隅之中。
寒訣隻想著他要讓玄天赦活下去,他不願意眼睜睜地看著玄天赦死在自己麵前,可玄天赦呢?他不是一樣不願,不願見著自己為了他上刀山火海。
他瞧著玄天赦同雲妤一起躍上了矮台往著天牢出口而去,卻是心中百感交集。
玄天赦亦然。
雲妤領著他到了自己的寢宮,將他安置在了自己的側殿。雲妤向來不用侍女侍從,寢宮當中自是冷冷清清。
玄天赦身上不爽,臉色更是不好。雲妤看他這副模樣,歎了口氣,說道,“赦兒,到底是阿娘對不住你。當時為了讓你不受那些個懲罰,我竟是生生讓你體驗了被人剝皮抽筋的痛苦……”
玄天赦一時語塞,但片刻還是說道,“無妨的。你也是……愛子心切。”
這愛子心切四個字,他咬的有些重,但說的卻是含糊不清的。
這四個字雲妤是配不上的,可在她誠惶誠恐的解釋中,又是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偉大的母親。她可是為了兒子的處境,數千年未曾下界去瞧過玄天赦一次。
可到底如何,卻是誰人都不知曉的。若是有旁人來說,大抵還可以言說是雲妤貪生怕死吧。
玄天赦歎了口氣,這輩子他有兩個母親,一個在刑場上生下他便被處極刑了,而另外一個卻是他本身魂魄的母親,是高高在上、萬人敬仰的龍神。可即便如此,他卻從未嚐得過母愛的滋味兒。
雲妤見玄天赦久久未曾答話,便又說道,“赦兒,你歇下吧。”
玄天赦被她的話語一驚,從自己的思緒中緩了過來,卻是搖搖頭。他咬了咬嘴唇,還是問道,“你……能同我講講你從前的事情嗎?亦或是這天界的故事。可以嗎?”
雲妤立馬笑道,“當然。”
她一笑起來,便是叫漫天都失了顏色。她與玄天赦的容貌是極其相似的,但卻怎麼都瞧著比玄天赦好看上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