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女兒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還是說臉給多了就不知道她姓梁,向喻秋姓向了?

早些時候在醫院,她隻是護著書堯,覺得她可憐,心疼這個孩子的處境,也就沒工夫搭理這個瘋婆子。可是到頭來她不管變本加厲傷害書堯,還連帶著把自己女兒也給燙傷了。

“我……我……”郝媽媽支支吾吾半天沒下文,她不聾,聽到了周圍人在說什麼。

梁柒月出場自帶好人氣場,明眼人一看就是她和剛剛那個被潑的小姑娘是一夥兒的,再加上剛剛的對話,看熱鬧的人吃瓜都吃全乎了,現在全都統一戰線站在向喻秋這邊,紛紛指著郝媽媽的鼻子罵她不要臉。

圍觀群眾就這點好處,海草一樣容易搖擺起來。她不會感謝這幫人,隻不過這回水往她們這邊兒流罷了。

“就你這德行的,也真不知道怎麼活到現在的,上次沒搭理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是吧?”梁柒月和她是同輩,算起年齡來還比她稍長幾歲。

沒了向喻秋這種必須尊老愛幼的顧慮,態度一下拉到了最差,其實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直接動手解決,這樣既替女兒報了仇,她也解氣。

但是法治社會啊……要用文化人的手段來解決。

這時候警察剛好趕到,驅散了周圍的群眾,把這起糾紛的一眾人當事人全帶走了。當然梁柒月那一車人是自己跟過去的,警車就那麼大,也塞不下他們。

到了警局的時候,雙方都沒墨跡,相當幹脆就把事情原委給說明白了,那個物證也沒落下,碎了內膽的暖壺被拿到警局的時候還冒著熱氣兒呢,足以說明向喻秋被燙的有多慘。

但好在處理的及時,負責此事的民警問了沒多久就放她去醫院了,隻不過郝媽媽不行,她還得關著。

梁柒月一點都不著急,那個黃毛老外知道這事兒以後氣得中文都說不利索了,這會兒沒準正在找人製裁郝媽媽呢,她這回可是把這幫人全都惹火了,還指望過什麼好日子?

書堯全程沒敢看梁柒月,目光不是往向喻秋臉上飄就是死盯著她被包紮好的手,眼裏全是愧疚。她硬氣的太晚了,再早那麼十幾年,向喻秋的胳膊就不用挨燙了。

她愧疚……但是更心疼……

“還疼嗎?”

向喻秋看著她小心翼翼的眼神兒,故意咧著嘴:“哎呀好疼……會不會留疤啊……你說你媽真會潑,照著我臉來的,你說我這要是毀容了,你會不會……”

“不會的!”書堯堅定地看著她,又重複一遍,“不會的,我愛你又不光愛你的臉。”

向喻秋這才不裝疼了,心裏的蜜都湧到嘴裏來了,細細一品比糖都甜。她用沒受傷的那隻手在書堯腦袋頂上虛虛拍了幾下:“我沒事兒,不疼了,騙你的,回去給你做雞蛋西紅柿麵吃?”

“小王八蛋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梁柒月念經般的聲音不停往她耳朵裏鑽。

“媽,不是,我做給書堯吃的,她上午低血糖暈倒了。”

梁柒月驚呼一聲,也顧不上數落女兒了,拉著書堯反反複複這麼看了好幾遍,才又緊張兮兮地對她說:“孩子,別太累了,今天回阿姨家,阿姨給你做好吃的啊!”

向喻秋:“……”到底誰是你親女兒?

等一行人從醫院裏出來後,就看到一輛邁巴赫一早停在醫院門口等著她們了,後排窗子降下來,那個老外的黃毛紮眼。書堯記性不差,立馬回憶起來這是向喻秋總提的能“約書亞”,禮貌地和她打了個招呼。

“哦哦哦,你好你好,你就是小秋女朋友?真漂亮!”老外毫不吝嗇說著誇獎的話,他在社交宴席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現在好不容易能說真話了,話匣子打開就關不住。

膚淺,太膚淺!

向喻秋心裏吐槽黃毛老外早就成習慣了,她想說書堯那麼多優點,你們怎麼就看到她好看這一點了呢?

“小秋呢,你有沒有事?”黃毛老外誇夠了才想起這孩子。剛剛他知會過負責此事的人了,對方答應他一定從重懲罰郝媽媽,但是至於有多重,就不是他關心的範疇了。

“沒事兒,你看,活蹦亂跳的。”向喻秋不敢亂動,上午瞎彎小拇指的痛感還印在心底呢,現在再來一下,還不如要了她小命。

“上車上車!我們回家!”梁柒月不喜歡醫院,趕鴨子一樣把約書亞趕到副駕駛,一手一個拎著書堯和女兒上了車,一行人就這麼往家裏趕。

向喻秋折騰地累了,車廂裏暖風又開得很足,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完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自然枕到了書堯肩頭,看得梁柒月覺得自己好多餘。

早知道就叫自己的司機來接了,也不用在後麵坐著吃這對小情侶的狗糧……

但是人都坐上來了,不能跳車。柒月隻好把頭偏向另一邊,假裝自己也睡著了,好讓自己不那麼尷尬。其實心裏想著在吃狗糧,但嘴角的弧度就沒下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