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
周航見紮西早上就一臉倦色,估摸他們昨天晚上蹲了一晚沒休息,就主動請纓守夜,幾個人紮起了兩個軍用帳篷,兩個盜獵賊被拷在小帳篷裏,周航坐在小帳篷前打哈欠。
江宇沒有去休息,他坐到了周航的身邊一起烤火取暖,正拿了個小鐵鍬認認真真刮自己短幫軍靴上的泥點。
“你不去休息嗎?”周航問道,江宇昨晚蹲了一夜的,白天又開了一天的車,現在也不見倦色,倒是個鐵人。
江宇額頭抵著膝蓋,還在刮自己的靴子,鐵鍬刮過皮質鞋麵發出有節奏的嚓嚓聲:“睡袋不夠,幹脆就不睡了。”
周航哦了一聲,心想這人還挺好,睡袋都給盜獵賊了。
“順便陪陪你,怕你這皮嫩的給狼叼了去。”江宇不忘補充一句。
這下周航想通了,江宇主要覺得他一人守夜不放心,心裏不由窩火了些許,他搞不懂為什麼江宇這麼看不起他。
“江隊,請問你之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嗯?哪句話?”江宇抬起了頭,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這個人對自己說了什麼根本就沒有感覺,周航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你說我不適合這裏。”
“這個啊。”江宇又低下頭:“字麵意思。”
江宇說完,周航沉默了一會,看著江宇旁若無人地繼續清理自己靴麵,火光把他整個側臉染了層光邊,勾出了挺長的睫毛
“我覺得你這個勸退的態度很奇怪,我看上去這麼沒用嗎?”周航終於說出了心裏話。
“可可西裏的星星很漂亮。”江宇牛頭不對馬嘴地說道:“漫天繁星,而且很近很近,仿佛伸手就能觸碰到,晴天的時候這麼坐著還挺浪漫的。”
篝火劈啪得燒,眼看著滅了些,周航找了根樹枝挑了挑,想把引火物展開些。
“寶貝,我知道這裏很迷人,特別煽情,可是這是要人命的。”江宇停下了動作,看向周航:“千萬不要別為了感動自己給別人添亂。”
“有人說過你這樣隨意評判讓人很火大嗎?”周航皺著眉頭問道:“江隊,願意來這裏的人必然有自己的想法。”
江宇嗯了一聲,把小鐵鍬往身邊一扔,抬起頭笑著盯著江宇看:“寶貝,我這是在擔心你。”他指指周航的手機:“你這一路上接了幾個電話了?聽起來全是你媽,我看你媽這是恨不得明白就住到保護站幫自己家寶貝兒子燒飯呢。”
“關你什麼事?”
“同事出事,每次都是我慰問家屬的,不關我事嗎?”
等周航意識到自己動作的時候,他已經把江宇壓在了身下,手裏攥著江宇黑色衝鋒衣的領口,兩人的呼吸在冰涼的夜裏互雜在一起形成一簇簇白氣,他的拳頭停在了半空中。
江宇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臉上甚至還帶著笑,一副饒有趣味的樣子,仿佛在等他揮下拳頭。
“寶貝,火要滅了。”兩人鼻子快碰到一起了,江宇朝火堆方向扭了扭頭。
火光的確迅速地暗了下去,很快江宇的臉都快要看不清了,周航感覺到自己的膝蓋頂著江宇的腰,碰到了凸出堅硬的東西,應該是搶,他頓了一會兒,鬆開了江宇。
“力氣真不小。”江宇撐起了身子,捏了捏被周航撞著的肩膀。
周航沒有理睬江宇,他現在心裏有點懊悔,感覺自己方才一時衝動的行為實在不妥,可是心裏那莫名其妙的氣還是消不下去。
火光一暗,空氣都瞬間冷得要凝固了。
“江隊,咋了,鬧那麼大動靜?”紮西從帳篷裏探了個頭,周航回頭看了江宇,麵色有點尷尬。
江宇擺擺手說沒事,滿臉戲謔地抬頭想看周航的表情,笑容卻突然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