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冷哼了一聲,轉頭道:“你爺我腳開得都比你們開得好,下車,推車去。”`思`兔`在`線`閱`讀`
這下四個人沒人吭聲了,個個嘀嘀咕咕不情願下車的樣子。
陷車在可可西裏是常事,尤其五六月,白天路麵開化,土壤解凍,形成了一灘灘難以察覺的沼澤,江宇嘴上說說,自然是不會叫那幾個盜獵賊去推車,他叫周航換位置開車,自己跳了下去。
一直駛在後麵的紮西他們也停下來,阿蒙下了車,從車廂後麵抽了塊厚木板,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兩個人合力把車子往上抬讓木板墊下去,周航一腳把油門踩死,感覺後輪還隻是在無力地空轉。
“欸,你不是那個拍照的嗎?”江宇不在,拷在後麵的那個精瘦漢子忽然開口問道。
周航沒有回答,江宇嫌車裏悶,把他那麵的窗開到最大,此時高原上淩冽粗糙的風刮在自己臉頰上,有點疼。
“呸,也是條子,不是個東西。”這個聲音是劫持周航的那胡茬。
精瘦漢子似乎衝著胡子“噓”了一聲,接著又絮絮叨叨和周航搭話:“你是新來的吧,保護站那些個人我全記得臉,沒見過你啊......”
車子忽然動了一下,周航仍舊不理睬,感覺車身顛婆了幾下,終於開出了泥坑。
“小兄弟,能......”
“有話我們局裏說不遲啊?”一支手臂從窗外伸了進來敲了敲半開的玻璃,江宇手上全是泥,在玻璃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記。
“長官,能不能給支煙抽啊,太冷了。”裏麵那人嬉皮笑臉地說道。
周航本來以為江宇不會多加理睬,沒想到對方笑了聲,從兜裏摸了個煙盒,捏了支煙遞了過去:“就給一支,路上別問再我討。”
遞過煙之後,江宇開了門叫周航下來和他調換位置,似乎是習慣性的動作,他在周航跳下來的時候順手接了周航一把,這是他第一次觸碰江宇,那粗糙又溫暖的感覺就在手上停留了一下。
“我們今晚不一定能開到保護站。”江宇接了下周航便立馬移開了手,自顧自地上車了,他給濺到了一身泥,也不擔心髒了座位,大咧咧坐下了:“如果沒開到的話,就紮個帳篷先湊合一下。”
“沒事,我習慣的了。”周航說道。
“那就好,啊對了。”江宇頓了下,說:“下次再陷車,你別一個勁踩油門,配合一下我們,我和紮西給濺了一身泥啊寶貝。”
周航本來聽了感覺怪不好意思的,不過聽到寶貝兩字就感覺給雷到了,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長官。”那個精瘦的漢子忽然抬起了頭:“能不能借一下手機?”
“你用腳趾想一下我會不會答應。”江宇頭都沒有回一下。
“不是,長官……”背後傳來了哀求的聲音:“長官,我女人要生了,本來我送完這批貨就要去醫院的,現在也不知道是男娃子還是女娃子,也不知道我那老婆子怎麼樣......”
那人說著,語氣裏都快帶了哭腔,一看就是給急的:“說不定我就回不去了啊,長官......長官拜托了......”
“理由不錯。”江宇一腳踩下了刹車,後麵那精瘦漢子又一次整個人給摔到了擱板上,江宇上半身轉了過去,掏出了手機:“號碼我幫你撥,給你半分鍾。”
車廂後麵改造過,後排的座位都給拿走了,和駕駛室隔開,江宇解開了安全帶,側著身子把通了的手機遞到那漢子麵前。
晚上的荒野漆黑一片,天上一顆星星都沒有,隻有風聲嗚咽地吹,像整個世界隻剩下了風聲,荒灘上植被少,風一吹就眯得人滿麵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