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和叔叔一起吃飯,真的很遺憾。等哪天叔叔有空了回國,咱們一家人一定好好聚聚。”

“一家人”三個字說得極重。

趙俞的臉陰沉下去,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江左將溫書白推回醫院。

江左比他想象中要高大許多,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要他抱著才肯睡覺的小孩兒。這麼多年未見,他無數次幻想過再次見麵會是江左主動找爸爸,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出乎意料地撞見。

江左和自己長得這麼像,不知道江淑華作何感想。他悄悄藏有自己的照片,也不知道江淑華知道後有何想法。

當初江老找到趙俞,不惜開出天價要他和江淑華離婚,說起來這份莫斯科的工作還要拜江老所賜。

聽說江淑華把江左養到五歲時支撐不住才回的江家,回去繼續做她的江氏千金。

趙俞雙手凍紅,放進衣兜,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陰冷一笑。

比起前些年他吃的苦,江淑華有什麼資格抱怨?甚至還給兒子改了姓。

江老不準他接近江左,可沒說江左不能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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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書白爬回病床,老奶奶今天出院,從一早就在收拾東西,走之前送了幾張餅給溫書白。

她的睫毛上沾有飄雪,有些化得快,涼得浸骨。

江左拿了個被熱水打濕的帕子給她擦臉,瞬間暖和。

“傷口還疼嗎?”

“有一點。”

溫書白睜著大大眼睛看給她擦手的江左,逗他道:“主任把我罵慘了,說我要是留了疤回去提頭見他。”

江左緊繃的一張臉緩和一些,嘴角微微一壓。

“所以說個人英雄主義不能學,這就是代價。”溫書白盤腿而坐,上半身往前一蹭,下半張臉蹭到江左的右肩,聲音小而軟糯,“學神,我錯了。”

江左把她推回去,一本正經。“小心傷口。他有跟你說什麼嗎?”

他?

溫書白皺起眉。江左口中的“他”是彭懷玉還是趙俞?

“誰呀?”

“彭懷玉。”

“哦。”

溫書白眨眨眼。江左給她擦完手,帕子放回去,坐在旁邊等答案。

“他說要帶我走什麼的?說了好多瘋話。他就是個瘋子。”

她沒把彭懷玉亂說江左是瘋子的事說出來,因為盡管現在的江左看起來沒什麼異常,但她知道他應該快被憋壞了,不管是哪方麵的事情。

“等過幾天你工作忙完了,我應該就可以隨意活動了,那時候你帶我去看雪好不好?我都沒打過雪仗,沒堆過雪人。”

江左:“好。”

……

…………

齊韻良知道溫書白被彭懷玉劃傷後每天下午三點準時和她視頻聊天,陪她解悶。溫書白的傷結痂後不想在醫院執意要出院,齊韻良更是每天要檢查她的傷口。

她們有自己的一套祛疤方法,算是舞團的秘密,隻要傷疤不太深,掉痂後堅持早晚用舞團發的藥膏擦到傷疤處,十天後就看不出來了。

溫書白房間裏還剩有大半瓶藥膏,但得回國後才能開始擦。

江左每日早出晚歸,睡覺前總要和她聊十幾分鍾的天,大多數都是溫書白問一些天馬行空,不管多偏的問題,江左總能講出個七七八八。

在莫斯科待了小半月,江左的工作終於開始收尾,回酒店的時間比前幾天要早上許多,回來時天剛剛黑。

溫書白活動自由後也不再單獨出門,除非有李鑫兒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