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自控地低頭問喬艾清:“我……我還能繼續叫你舅媽嗎?”
在喬艾清一絲錯愕裏,季岑很想收回他的話。可覆水難收。他試圖找補道:“就是叫習慣了,我……”
“能啊,”喬艾清甚至有些高興,“有啥不能的。”
季岑立馬如當初在民政局門口改口時一樣的叫了聲“舅媽”。喬艾清也依然毫不猶豫地應了聲。
店裏的環境有些吵,已到達位置的戚衡招手叫走在後麵的他們。見把椅子拉開的季岑對喬艾清的稱呼變回了“舅媽”,他總覺得快了幾步路的他錯過了啥。
季岑叫的自然,喬艾清回應的更自然。在戚衡的呆愣裏,喬艾清給季岑介紹著哪道菜是什麼樣子的。
戚衡坐在了季岑身邊,什麼也不說,就靜靜看著他媽跟季岑非常和諧地點菜。
過了一會兒季岑用胳膊肘撞戚衡:“你咋不選呢。”
“你們選啥我吃啥。”戚衡說。
喬艾清對季岑道:“別管他,點你想吃的小岑。”
戚衡:“……”
飯菜雖然是先城風格,但酒水是東北的。
本沒想點酒,是喬艾清堅持要喝。
季岑在喬艾清跟肖明軍的婚宴上見過她喝酒,知道她可以喝,但不知道竟然這麼能喝。
到最後,戚衡陪不來,隻有他還在陪。
一頓飯的功夫,喬艾清和戚衡把他們過來半年多的情況都跟季岑說的差不多了。季岑耐心的聽,偶爾用一個問句展開更多的話題。
喬艾清雖東說西說地表現的很開心,可季岑和戚衡都能覺出她的強顏歡笑裏有種不能言說的悲傷。
她像是要跟這股悲傷做個了結一樣,勢必要買個醉,但實力沒允許她醉到底。
回家路上季岑和戚衡要扶著她走,被她拒絕了。她說再喝下去季岑和戚衡加一起也不是她對手。她說她這輩子喝酒隻輸給過一個人。
戚衡小聲跟季岑說:“我以前都不知道她這麼能喝。”
“以後也當不知道吧。”季岑看著喬艾清的背影說。
雖然戚衡房間的床壞了,但客廳沙發是可以放倒做沙發床的。
喬艾清說她來睡沙發床,讓倆孩子去她屋裏睡大床。季岑和戚衡卻堅持要在沙發床上擠。
“能行嗎,”喬艾清說,“這寬度一個人睡還差不多。”
戚衡:“我們倆可以的。你別管了媽,去睡吧。”
沙發床的寬度難不倒他們,永利二樓上下鋪實木床不過一米五的寬度,他們不也時常擠著睡的挺好麼。
裹著薄被的他們到天亮都沒怎麼睡,總是突然地小聲說起了話。
想不老實卻不敢,隔靴搔癢了一晚。
早上有了睡意又不敢貪睡,喬艾清出房門來他們就趕緊起來了。
戚衡打著要帶季岑出去玩的名義,在吃過早飯後就跟季岑出了門。
喬艾清囑咐他們晚上回來吃飯,說要給他們做好吃的。
結果這倆人離開家後就在附近找了個酒店補覺去了。
說是補覺,躺床上後便是間歇性地翻雲覆雨。
在酒店呆到夕陽西下再回家。回家前還跟對口號似的把今天都“去”哪個景點複述一遍。
喬艾清確實問了,他們按照說好的回答,沒什麼漏洞。
一旦喬艾清問的深入點兒,根本沒光顧那些景點的季岑答不上來,戚衡就會趕緊救場。
喬艾清看了看這個小子,又看了看那個小子,輕聲道:“你們開心就好。”
連續兩天季岑和戚衡都是這樣在先城度過的,白天膩歪在酒店睡覺,晚上擠在沙發床聊天。
他倆根本對這座以旅遊聞名的城市風光不感興趣,有一點兒時間都想相互挨著,哪怕啥也不說啥也不做,也無比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