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沒有暈車暈船的毛病,這樣的體驗更是鮮少,他還沒來得及深呼吸抑製住想吐的衝動,身體就很誠實地先他一步幫他做出了反應。
他轉身弓腰,撐著一邊的牆,對著廁所,吐了。
當然,他沒忘記把廁所門帶上。
不過外公聽見了動靜,很快就衝進來,“怎麼了怎麼了?!”
池揚吐完一通,抬起頭來,腦袋裏突然閃現出一個使用非常錯誤的成語——意猶未盡。
可是他剛吐完,確實吐不出來了,他對外公說:“就是有點想吐。”
外公著急道:“先去外麵坐會,喝點熱水下去。”
池揚勉強點點頭,走出廁所。
剛一走出去,他驚了。
江絢正站在他自己的床尾,把一條腿扳到床尾的欄杆上,另一條腿……呃……該怎麼形容,他這應該是稱之為在“劈腿”?
阿隨提醒他,這應該叫“劈叉”。
對對,劈叉。但是人居然可以把腿劈到這個角度嗎?劈叉不是在地上一百八十度就可以了嗎?這這這,江絢這劈了有兩百多度了吧。
江絢上身挺直,雙手微微把著前麵的欄杆,從病號服裏露出了纖細的手踝和腳腕。別人來做這個動作應該特別滑稽,但是江絢不一樣。具體哪裏不一樣,池揚吐得昏昏沉沉的腦子暫時想不出來。
拽哥還有這技能。
實在是太不拽了。
江絢原本專心地目視前方,後來或許是實在被池揚和同樣吃驚得站在原地的他外公給盯得不耐煩了,偏頭看了他一眼。
就是這一眼,把池揚看得胃裏又重新搗騰起來,他和江絢對視了一秒,然後立即轉身重新衝到廁所前,彎腰,吐了。
江絢:“……”
這一吐,把肚子裏所有的存貨全吐出來了,本來也沒多少,吐到最後,他隻能扶著牆幹嘔,感覺整個胃都懸在咽喉,馬上就要跟著被吐出來。
外婆著急地去護士站把護士喊過來,護士對這些情況早已司空見慣,安撫外婆道:“這是很正常的,他昨晚吃的藥對腸胃的作用的確比較大。等會兒醫生來查房我會給醫生反應這個問題的。”
“那,他現在這個情況怎麼辦?早飯肯定也吃不下……”外婆問。
護士關懷地看向剛從廁所走出來的池揚,“一定要吃點東西哦,因為等會兒還要吃早上的藥,如果沒有東西墊著的話反應會更嚴重。”
池揚嘴唇發白,完全不想跟她說半句話。
“嗯,那就這樣哦,我先回去了,一會兒再來看你哦。”護士回去了。
池揚被她這一連串“哦”又給惡心到了,坐在床沿上深呼吸了好久才把感覺壓下去。
他忽然想起來自己還穿著江絢的外套,趕緊站起來把衣服脫下來,稍微疊了疊,放到江絢的床上。
江絢仍站在床邊,扶著床尾欄杆,不知又是在壓腰還是在幹嘛,池揚不好一直盯著看。他把衣服還回去,江絢沒什麼反應,他的護工倒站起來,搓著手:“這是……”
“他的衣服,我穿錯了。”池揚解釋道。
“哦哦。”護工點頭。
“丁叔,”江絢站直,“幫我扔了。”
這是池揚今天第二次聽見江絢說話,第一次的時候太尷尬了,他沒來得及留意聲音,現在乍一聽,泠泠入耳,如同碎冰撞碗。
隻是這話內容不太友好。
池揚沒想到他這麼直接。就算自己穿他的衣服吐了,但是自己很小心啊,一點也沒弄在衣服上。退一萬步說,就算他要扔,就不能私下說嗎?他是看不見自己站在這裏是不是……喂你是不是瞎子……
池揚感覺自己臉色又蒼白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