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冠宇入住封山腳下的行宮。

也是在這裏,他召見了薛莊。

席南放心不下,於是用了係統的同步直播功能,得以在腦海中看見大殿上經曆的一切。

薛莊走進大殿的時候,確實什麼都沒帶。

而殿上,除了他,還有數個大臣,席南推測,他們應該都是祝冠宇的親信。

這也是席南第一次看清這個世界的皇帝祝冠宇長什麼模樣。

祝冠宇雖然與薛莊一樣,也是十七歲,但或許是沒經曆過沙場廝殺的緣故,他看起來並不如薛莊那般成熟。

他很高挑,但很瘦,臉色蒼白得有些病態,眉宇間依稀還是少年人的模樣。

一開始,祝冠宇還裝了裝,談到今次他這宴上,請來的都是他絕對信任的臣子,說了諸多為大家歌功頌德的場麵話。

後來,他的某一個臣子應該是得到了他的授意,首先開口,提到了薛無老將軍的事。

這人表示,薛老將軍本也能來赴宴的,陛下原本也是很感謝他的。隻可惜,薛老將軍太過不識抬舉,竟然公然在朝堂上侮辱陛下。

看到這的時候,席南心想——這真是賊喊捉賊,顛倒黑白,好不要臉啊。

席南不由道:“薛莊,別理這個人。他們就是要刺激你發怒,誘你說出些違逆的話!”

係統:“他聽不見。何況,按他的性格……他就算知道這是計謀,又哪裏有不維護父親的道理?”

果然,薛莊臉色黑了幾分,起身對祝冠宇作揖,道:“陛下,先父一輩子都為夏國效勞,忠誠之心,天地可鑒。他做慣了武將,也忙慣了,閑不下來,若不滿陛下的安排,說了幾句牢騷話,陛下見諒,但——”

祝冠宇抬起手,止住了薛莊的話頭,然後道:“若隻是幾句牢騷,朕豈會分辨不出?不至於因此來為難一個老將軍,隻是……”

聽到這裏,薛莊眉頭皺緊。祝冠宇輕嘲一笑,道:“隻是,老將軍他確實說了大逆不道的話。他說……他要反啊!”

薛莊立刻握拳。“陛下這話,微臣半個字也不信。這實在是莫須有。莫非……當真是陛下殺了先父?”

祝冠宇沒答這話,隻叫人給薛莊上了一杯酒。“這是桂花酒。四年前,朕還是皇子的時候,送你出征時釀下的。還記得吧?當時我們約好,等你凱旋時,便共飲一場。那一年,你我皆才十三歲。”

薛莊還沒接話,祝冠宇兀自歎口氣。“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短短四年,物是人非。你我君臣之間,涼薄至此——”

席南看得那個氣啊。

——聽聽這狗皇帝說的什麼話?

如果他和薛莊之間真有少年時一起長大的情誼在,背叛這份情誼的也都是這狗皇帝。

可是他竟反咬人一口,把薛莊該說的台詞搶了過去,簡直欺人太甚,徹底放棄了要臉。

這狗皇帝還在繼續:“所謂四境安寧,隻是表象。現如今我夏國百姓的日子很不好過。邦交天天變著法子要挾朕放低關稅,非邦交之國更是伺機而動,隨時可能攻過來。夏國內有隱憂,外有隱患,朕實在不敢掉以輕心。若要朕徹底放下對薛家的戒心,你便飲了這杯酒,以表忠心。”

“媽的,這堂而皇之給毒酒喝嗎?”席南怒極。

“哎,可不就是嗎?伴君如伴虎。”係統附和。

席南拍桌:“封建糟粕!”

眼見著薛莊竟然接過了毒酒,席南正揪心,便見著薛莊直接把毒酒潑向了給自己遞酒的公公。

公公趕緊側身避開,毒酒灑到他的衣服上,他衣服上瞬間竟被燒出一個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