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是怎麼觸到曲清澄滾燙的皮膚。

最後記得的,隻是曲清澄一手扶著她的肩,另一手還要扶著副駕靠背才能穩住重心。

仰頭半咬下唇,仍止不住唇間泄出她的名字:“遙……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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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事,有一種塵埃落定後的順遂感。

《冰峰》後期期間,祝遙又進組拍了另一部諜戰題材的電影,奮不顧身,救民族存亡於萬一。

房子裝修那邊,曲清澄管得多一些,不過曲清澄也忙,所以偶爾也是毛姐幫忙管著。

曲清澄是等自己忙的事情有了眉目,才告訴祝遙,自己和兩個大學同學一起,建了一個線上教育的網站,等這一屆高三帶完以後,她就打算從學校辭職了。

祝遙當然知道曲清澄是為了她,畢竟曲清澄一天在體*製內,她們的關係就一天沒法公開。

像祝遙這麼敏[gǎn]又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子,曲清澄怎麼舍得。

當祝遙從劇組回家、擁著曲清澄的肩埋著頭時,曲清澄溫柔拍拍她的頭:“這下都好了啊。”

“我不想你不開心。”

“我不會不開心的。”曲清澄柔和而堅定的說:“當老師就是我想做的事啊,無論在什麼平台、通過什麼方式存在。”

又一個夏天到來時,曲清澄的學生們順利畢業,知道曲清澄也要離開學校了,哭得眼淚汪汪的。

曲清澄也有點淚眼朦朧。

祝遙捧著一大束向日葵,聲稱自己是曲清澄優秀學生的代表,在一旁幫她們拍照。

她雖然忙,但對曲清澄重要的日子,她一天都不想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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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祝遙忙完預定工作以後,和曲清澄兩人一起,飛往一個歐洲海島。

兩人手牽著手,漫步在靜悄悄的卵石小巷,聽古老教堂的鍾聲間,七百歲的環城牆有沒有吐露什麼話。

曲清澄每天買一個不同口味的冰淇淋,橙子,芒果,蔓越莓,祝遙不買。等曲清澄吃不完了,很自然的順手交到她手裏。

毛姐、秦恬、閔佳文、袁怡、陳童、王欣老師和曲媽媽,所有這些人是三天後才到的。

三天後的一大早,祝遙坐在自己的新娘化妝間裏,望著清晨的陽光灑向掛在窗邊的婚紗。

毛姐在一旁喝著咖啡問她:“緊張麼?”

其實祝遙之前拍戲和拍雜誌時都穿過婚紗,可輪到現實生活中,終於等到一件婚紗真正屬於她自己,感覺一下子就不一樣起來。

“緊張。”她老實的點點頭:“比我任何電影節領獎緊張多了。”

雖然那都是麵向全球不知多少億觀眾,而今天她和曲清澄的婚禮,賓客不過寥寥數人。

她請了祝映嵐很多次,祝映嵐最終還是不願意來。

一如曲清澄的爸爸,已經很久沒跟曲清澄說過話了。

祝遙站在神壇前,伴著莊重舒緩的教堂音樂,看著教堂的厚重木門緩緩開啟,有如聖光的耀眼陽光之中,她的新娘曲清澄,手捧一束鈴蘭,緩緩走向她。

古典蕾絲編織的婚紗,垂墜著裝點她的步伐,領口一路向上,連同一排密密的圓形紐扣,包裹襯托她修長的天額脖頸。

一如曾經站在講台上的她,清雅的,聖潔的,隻可仰望的,像所有人心裏的一朵白水仙。

曲清澄看到祝遙的臉的那一刻,就開始微笑了,好像全沒有在意自己的形單影隻——

因為曲爸爸倔強的不願意參加婚禮,曲清澄選擇了獨自入場。

祝遙看著曲清澄略顯單薄的身影,眼眶微微發酸。

可她知道,無論如何,曲清澄以後,都不會再是孤單一人了。自己會始終持劍守在她身邊,像忠勇的騎士,一如自己十七歲就開始做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