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像你這般同我說話的人不多了。”蕭鸞回轉身,對向了那張已經顯出老態的臉,“錢先生,我在等你。”
錢多爾嘿嘿一笑,他的手臂上粗粗的包紮了傷口,他抬頭看了眼樓上的房間,又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個有紙包扔給了蕭鸞:“接著,這是那丫頭的命根子。我們遇到伏擊,若不是她著急想要保住這玩意,也不一定會受傷。”
蕭鸞沉默著,打開油紙包,裏麵是一本手工裝訂的書冊,上麵寫滿了蠅頭小字,字跡工整,隻是往後翻時,偶爾也有潦草時候,想來是匆忙寫的。
“行至禹州,山高千尺,山中樹木蔥鬱,終年常綠。此地農事不興。餘觀水路通達,可嚐伐木順水而下販賣,使民有所依仗。”
“自京城出,已數載矣,今歲又是深秋時。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
這一年大雪極大,蕭鸞哄著齊霽真回了殿中,自己獨自坐在小亭中飲酒。酒溫熱過後,流入四肢百骸,暖洋洋的。一個小姑娘蹦蹦跳跳衝進了小亭子,她行事如火張揚,旁人也不敢攔阻。小姑娘看著蕭鸞,眼睛滴溜溜的轉,說道:“母皇,酒好喝嗎?”
“酒有什麼好喝的。入口苦,喝多了也苦。”蕭鸞低聲笑,放縱著小姑娘。
“那你為什麼要喝?是因為母皇苦嗎?”小姑娘又問。
蕭鸞摩攃著酒杯,問:“那你說說母皇哪裏苦?”
小姑娘頓時為難的皺起了眉頭,開始想:“唔……母皇吃得好,穿得暖,不苦。整日裏還有師傅陪著,也不苦。還有我與阿兄,不苦不苦。”
蕭鸞笑,仰頭又是一口酒:“苦與不苦,不是這麼算的。求仁得仁,才叫不苦。”
“那母皇求仁得仁了嗎?”小姑娘眨著眼睛問。
“你說呢?”蕭鸞沒有回答,卻反問道。
“母皇身為天下至尊,還有什麼是求而不得的呢?”
風雪漸大,將兩人的話盡數埋葬在風雪聲中,直至再也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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