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揚起手指一指,故意朝著那窗口笑了笑,那道目光猛地收回,遁入黑暗裏。

蘇延音湊過來的時候,真是湊得好近,鼻息溫熱又交纏,安無櫻挺直身子拉遠距離,冷道:“夫君,把眼力多放些在賭桌上吧,瞧你。”

她的食指叩敲在僅剩的兩張房契上。

見夫婦二人說小話,朱二爺滿臉虛情假意,笑道:“哎呀,實在對不住二位,遠道而來,還讓二位輸這麼多,搞得我朱某很過意不去啊。二位不會吵架了吧?”

一直沉默,伺候在側的金月發話了:“我家少爺和夫人情比金堅,家大業大,輸這點不過灑灑水,朱二爺有本事再把萬頃良田贏去,我家少爺都不帶眨個眼的。”

此話一出,在場皆驚,都歎蘇家好實力,真巨富。

眼見,又一局要開,隻剩二張房契,殺豬之路遇險。

蘇延音的手,摸上安無櫻正在把玩的小雨盆栽,心音道:“……郡主,怎麼辦,我運氣好差勁哦。”

安無櫻冷笑回:“投骰子的,是賭坊的人,傻子。”

朱二爺是高老板的人,賭坊是高老板的,賭坊自然向著自己人。

蘇延音不是不知道,說來挺莫名其妙的,她一路輸下去,就是想看郡主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因為這點事怪罪自己。

表麵說的話逢場作戲不算數,心音說的那句“傻子”,到底是怪,還是沒怪呢?

不能再輸下去了,蘇延音打算暗中施靈術,掌控骰子大小,卻被安無櫻接過去,怕她分心露出破綻。

骰子又被搖得叮當作響,這響聲像遙遠山澗滾流的古老泉水,連綿不絕,仿佛時間都凝滯了,讓人恍神。

安無櫻神色不明,忽而心音道:“蘇延音,我屏蔽外力,咱們聽天意,賭一局?”

不明白郡主為什麼要同自己賭,蘇延音愣怔:“賭什麼?”

安無櫻:“簡單,賭輸的人,要誠實回答一個問題。”

蘇延音暗笑,想了想:“郡主,有個遊戲叫真心話與大冒險,贏家可以要求輸家說實話,或者做一件事。我們玩這個?”

安無櫻:“可以。”

此刻小算盤打得飛響,如果贏了,豈不是能讓郡主賜自己一個免死金牌?想想就美得很,蘇延音當場笑了出來。

在場的人見狀,不是以為蘇公子真是家大業大還能談笑風生,就是以為她快瘋了。

“大!”

結果一開,眾人震天響地喊了出來。

朱二爺樂瘋了,渾身肥肉抖得幾乎抽搐,又收過去一張房契。

樂瘋的還有蘇延音,她趕忙戰術性捂嘴咳嗽,強行平靜下來,看上去還有些沮喪,再以一種憋笑到近乎冰冷的語氣,湊近安無櫻道:“多謝郡主,賜我免死金牌一張。”

安無櫻麵無表情,本來想贏,問一問小盛查到的事,天意讓她栽了。

眼下,她不經意地向周遭看去,朱二爺的人都已撤走,安將軍他們的任務已完成得差不多,見郡主投來眼神,都紛紛回來了。

安將軍反饋說,今日朱二爺的人尋到30個目標,還不夠,明日還會再來。

賭坊的嘈雜讓安無櫻心煩,她輕輕揚起最後一張房契,幽聲對朱二爺道:“我家夫君愚笨,讓朱二爺見笑了,下一把,我同朱二爺賭。”

朱二爺見這麼個絕色美人同自己過招,眼睛都直了。蘇延音看了郡主一眼,眼神示意:“郡主靈力高強,還要我暗中操控骰子嗎?”

安無櫻回以眼神:“就要你做。”

接下來,殺豬聲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