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的花園裏,侍女們常看郡主獨坐古亭,倚著圓柱,看雲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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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像在等什麼。”
“等如意郎君。”
“錯,郡主成了音癡,在等她的怪曲兒!”
……
這日,安無櫻來到郡王殿內請安,腳步還沒邁進去,便聽到裏麵傳來郡王的暴怒之聲,公文折子被扔了一地,扔到安無櫻腳邊來了。
安無櫻彎腰拾起,上前道:“父王,何事如此震怒?”
郡王看了眼女兒,才平息稍許,沉聲道:“雲巔市劉氏一族,密謀造反,無法無天!我已命人,誅其九族!”
聞言,安無櫻放下手中的折子,翻看其中一本,輕聲道:“既然叛族已誅之,父王不必再動怒,身體要緊。”
郡王龐大的身子後靠,長長舒了口氣。
安靈郡內暗藏的叛族勢力有越來越盛的趨勢,雖遠遠不夠成氣候,都是零星的小打小鬧,可但凡抓到一個,總是讓安靈王殿肝火大動。
兩日後,小盛報來消息,說是有戶姓蘇的人家,暗中在尋找失蹤的女兒。這戶人家在雲巔市當地,頗有名氣,是家底殷實的富商人家。
那時,安無櫻在嵐書房練字,小盛一踏進書房,就看見她趴在書桌前睡覺,睡得正香。這一睡不知又要睡到何時,小盛很心急,想立馬彙報這個消息。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安無櫻忽然抬頭,睡眼朦朧地看向他,竟然醒了。
小盛趕緊上前:“稟報郡主,雲巔市有戶姓蘇人家這兩日正在暗中尋找失蹤的女兒,我懷疑,蘇姑娘會不會正是他們要尋的人?”
安無櫻摸了摸睡僵的脖子,道:“為何暗中尋?”
小盛道:“不知,這裏麵怕有蹊蹺。蘇家尋人,保密工作卻做得要緊,連蘇家千金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郡主的意思是?”
安無櫻想了想,蘇家要尋找失蹤的女兒,自會報官,若沒有,再有何蹊蹺,若同她尋的人無關,她也不會多管閑事,她站起身,快速展開一張紙,又提起毛筆,略微思忖片刻,嘩嘩揮舞了兩下。
畫畢,她拿起蘇延音的人物畫像,說道:“這畫你拿去,探明尋的是不是她。”
接過畫,小盛神色一僵,這哪是蘇姑娘,根本不辨男女,隻勉強看得出是個人。
小盛小心道:“……郡主,許是你多日不見,操心公事,忘了蘇姑娘容貌了,這……看不太出是她,郡主若不嫌棄,讓我畫來試試?”
安無櫻雙手牽畫,眸色暗沉,看了一會兒才道:“她長什麼樣,我自是清楚,記性還沒那麼差。”看來看去,卻也自覺實在不像,隨手將畫一扔:“罷了,你畫吧。”
小盛很快畫出一幅,牽起給郡主審閱。
安無櫻眉眼一亮,嘴角勾起一彎淺淺的笑:“是了。”
此刻,天上一年,人間也是一年,時間就像落到世間萬物身上的雨水,並不會因為被淋的是誰,就流得快些或慢些。
蘇延音在人間做樹已經一年了。
初中的時候,她寫過一篇叫《如果我是一棵樹》的文章,這篇文章因為感情真摯,想象豐富,被老師當做範文在講台上當著全班的麵念過。文中有句話,這麼寫:“如果我是一棵樹,那我一定要做天底下最渴望甘霖的樹,吸盡人世所有的淚水,化作為人遮陽避風的綠葉。”
現在,蘇延音真的做了一棵樹,卻想跳起腳張牙舞爪把那篇文章撕個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