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1 / 3)

“可不是, 一心急就說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小氣樣!”琴濯顧著哄他,方才的愁緒也就顧不上了。

且說薛岑他們方離開,崔景那邊就起了些許騷動,原因還是兌出去的那兩錠銀元寶。

“最近庫房兌現的銀兩告急,我就去墓裏找了一些出來應急,那銀子上的印記我都磨掉了,憑誰也看不出來那是官銀,大哥又何必擔這個心。”

說話的是樓裏的二當家,原本也是錢州的混子,後來跟了崔景一塊做這行當,一貫的偷奸耍滑,不止嘴皮子利索歪門心思也多。

眼下他也不覺得那藏著好幾年的銀子花出去有何不妥,見崔景沉著臉,逐漸小了聲兒。

崔景知道當務之急也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問道:“那銀子兌出去多少?可記著名姓?”

二當家忙道:“倒也不多,就今日那位出手闊綽的岑公子,他的夫人來兌過一些。”

崔景沉吟一陣,道:“銀子必須追回來,便是櫃上暫時短缺一些,也萬不可再動。還有墓中的銀子盡早找人熔了,任憑打些什麼放著,總比花出去保險。”

“那兌出去的銀子——”

“那個姓岑的看起來不一般,我們還得多費些心思,待明日他再來,想辦法用些什麼換回來。”

“不就是京城來的,讓我說大哥你也太過敏[gǎn]了些。”

“有些事不得不防,現在到處風聞朝廷在調查錢州的案子,如今上頭那個到底不比之前的,若是找出來什麼蛛絲馬跡,你我晚年怕是隻有一柄斷頭刀了。”

二當家是草莽之輩,遠不知朝堂之上的事情,心裏隻多不屑,不過也沒跟崔景強嘴,先去處理那批從墓裏挖出來銀兩。

薛岑跟崔景也越走越近,三五不時就會到南巷那邊的樓裏去。舉凡薛岑要做什麼行動的時候,都會將琴濯留下,琴濯也怕自己拖後腿,通常不會說什麼,可總要提心吊膽一天,看到他們都完好無損地進了大門方才能鬆一口氣。

這日一大早,薛岑他們就出去了,說要跟崔景去看看玉石加工的地方。昨夜一直在下雨,琴濯睡得沉,今早就沒能起來,後來問了程風才知道他們的行程。

琴濯吃過朝食就坐在門廊底下等著了,程風勸了幾回她也不肯進屋,便在廊下搬放了一隻椅子跟桌子,放好零嘴點心,還有一隻煮茶的紅泥小火爐。

琴濯回過神來,就看他準備得如此齊全了,笑著走過去,“你師父常說你粗心,依我看你這細致體貼可一點都不差。”

“夫人說笑了。”程風笑笑,安靜地守在一邊。

這次出來,薛岑想著黃鶴風年紀也大了,成日跟著跑東跑西也難為吃力,便隻帶上了程風。

程風年紀輕,凡事都在學習之中,所以不似黃鶴風說話遊刃有餘,大多時候都沉默不語。

琴濯問一句,他就答一句,連多餘的字都沒有。琴濯怕如此安靜下去,自己反倒胡思亂想,淨了手打算去後廚做些吃的備著,薛岑去崔景那裏想必又是喝一肚子酒。

未想今日他們倒是早回來,琴濯剛把煮熟的肥雞撈出來,聽到他們還未吃飯,順手就把熟雞切成了粒兒,拌了些清醬跟酒,在盛著幹麵粉的麵盆裏一滾,白森森的像是一簍珍珠粒,再用酥油一炒,粒粒分明酥香。

夏起當先動了筷子,忍不住跟薛岑說道:“幸而你今天沒再答應那崔景留下吃飯,那燉豬蹄燉肘子我可是吃夠了,再有下次我可不跟你去了。”

“嫌油水大你還吃什麼肉。”薛岑撥了下他的筷子,把那一盤珍珠團放到了自己麵前。

夏起也不手軟,兩人你來我往地對著一盤菜搶,琴濯看不下去,幹脆放到了孟之微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