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濯都是自理慣了,帶個人出去不理會的話他們自己過意不去,理會卻也不知道說什麼,總歸是不如他們兩個人。
浮元子是琴濯昨兒晚上做好的,一直放在廚房外麵背陰處的水缸裏。早上天冷,拿出來的浮元子上頭還覆著一層淺淺的冰霜。
琴濯原本想做五色浮元子,可這時節也找不著要用的菜蔬,便隻用南瓜、蘿卜跟紫薯糯米做了四個顏色的。
平常的浮元子隻需用糯米和成團子填上餡兒就行了,這顏色不一樣的還多了一道工序。
昨日孟之微見琴濯在後廚處理蘿卜和南瓜,還不知曉她是幹什麼,今日一看這浮元子的顏色方才反應過來。
“白的紫的……紅的,黃的,怎麼沒有綠色的?”
琴濯看她挨個數了一遍,道:“要用菠菜的,這大冬天的上哪兒給你找去。”
孟之微也不是非湊齊五色不可,隻是看到了才問一句,當下忙道:“我就說說罷了,這就很好了!”
“快吃吧,吃完我們就出去,等過完了元宵你又要開始忙,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歇一陣子呢。”
孟之微當先撈起碗裏白色的浮元子,咬開糯糯的外皮,裏頭甜膩的黑芝麻餡兒旋即流入口中,細膩香甜,滿嘴的芝麻香。
京城這邊基本都習慣甜的,琴濯便在不同顏色的浮元子中放了不同的餡兒料,有玫瑰豆沙的,還有桂花的,雖然都是甜口的,不過細品起來,其中的滋味還是略有不用。
孟之微一連添了兩碗,最後還是被琴濯攔下,“這東西不好克化,你過了嘴癮就且放一放,等出去了想吃什麼再說。”
孟之微後知後覺腹中飽脹,心想不逛到午後,怕是再吃不下別的了。
府裏回家過年的人,琴濯特意囑咐他們過完十五再回不遲,他們一走便隻剩臥雪跟茶白二人,臨出門的時候琴濯還跟臥雪道:“你們要呆不住,大可出去逛逛,我跟大人怕是得晚些時候回來。”
“夫人隻管去,我跟茶白在府裏照應就好。”
琴濯便不強求,告訴她後廚的水缸裏還有浮元子,中午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煮。
臥雪把二人送到街巷口方才回去,琴濯不禁道:“這丫頭太過懂事,我怕我越來越舍不得她了。”
“皇上賞下來的人,也不會要回去,你若覺得合意留著就是了。”
琴濯偏頭看了下她毫無所覺的麵容,隻得在心中暗暗歎氣。
她這麼早出門,也是怕這時節那人又閑的沒事幹晃出宮來,把自己家都快當成他的後院了,想來就來,總是令人猝不及防。
今兒他們不在,想必那人上門也不會待久,眼不見心不煩。
重整了下心情,琴濯拉著孟之微沿著長街緩緩漫步。河岸兩頭都掛著花花綠綠的燈籠,雖然還看不到燈火,不過繽紛的顏色混在一起,倒也十分好看。
孟之微看到街上的姑娘手裏拎的兔子燈,原想給琴濯也買一盞,被她拉住了袖子,“花那冤枉錢,我們去前頭看看,要是有猜燈謎的,你這狀元爺豈不是有用武之地了。”
猜燈謎自是不難,孟之微一連中了兩盞燈,都遞給了琴濯,旁邊結伴閑遊的小姑娘看見了,掩著袖子暗暗的議論。
雖說他們不是真夫妻,不過琴濯每每都會因別人歆羨的眼神而感到由衷的自得,她常想有孟之微珠玉在側,日後哪怕她真的另尋他人,也一定得是人中龍鳳才行了。
“我的眼神都被你養刁了,我若真的孤獨終老,你就得負責任!”
孟之微任她揪了一下臉,難得她主動說到這事上,順口道:“你若想,我拚著老命也得把全天下最俊美有才的男子給你找來了,若是隨便抓個歪瓜裂棗,不也有辱我這個‘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