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偏偏天陰下雨又潮得很,都快難受死了!”
孟之微剛聽她說綠溪村的事時,倒還挺佩服她不待見皇上還能硬著頭皮處在同一個屋簷下,不過現在看她對皇上的態度似乎有所改變,也就沒多說。
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琴濯才感覺自己徹底清醒了過來,孟之微已經困得快要睜不開眼了,見她還悠悠哉哉坐到了桌子前,裹著被子坐在床上打哈欠,“趕了半天路你也不嫌累,就臭美。”
琴濯翻來覆去打量著自己十根手指頭,旋開桌上的小瓷盒挖出一塊雪白的膏狀物,仔細地在手指上勻開,“這幾天不是在山裏挖筍子就是遍地找蘑菇,成日沾水手都糙了。”
孟之微聽到她的抱怨,隻是閉著眼睛抬抬眉毛。她雖常在廚房活動,可一向愛護自己得很,所以別看常年拿刀沾油的,那雙手依舊保養得青蔥水嫩。
女兒家愛美這也是尋常事,孟之微對此沒有異議,畢竟琴濯在家裏常管她吃喝,如果因此受了糙,她也會過意不去。
“外邊冷得很,你上來慢慢搓唄。”孟之微拍拍身邊的位置催促道。
琴濯把瓷盒的蓋子蓋好,慢吞吞上了床,手上的膏子塗得多了,便順勢抹在了孟之微的手背上,“天上了凍你也注意些,小心回頭又凍裂了口子。”
“我裝男人要保養這麼細嫩幹什麼……”孟之微嘴上說著,又拗不過她,胡亂揉搓了幾把就包著被子睡下。
琴濯看她真的比男人還糙了,說道:“再裝個幾年,你怕不是連上茅房都跟男人一個樣了……我看皇上就保養得挺好的,雖說也舞刀弄槍的,那手倒是長得好看。”
“你也說那是皇上了……”孟之微含糊不清地嘟囔著,翻個身就睡死了。
到底是家裏睡得安穩些,翌日一早孟之微去軍器所的時候,琴濯還沒起身。孟之微看她在外麵也是受累又受驚的,便說中午也不必麻煩,等她回來一道去外麵吃。
琴濯迷迷糊糊應了一聲,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身,站在門前恍惚想了半天,才確信孟之微那話不是在夢裏跟她說的。
午間時分,孟之微早回了一刻鍾,見到琴濯有點小心又試探地問:“皇上說在山海樓訂了桌酒菜,去不去?”
琴濯用鹽水漱了口,脂粉未施的臉上還帶著剛起的憊懶,笑道:“皇上這是打算給大家壓驚呢?”
“算是吧。”孟之微還是不確定她願不願意去,所以楊大人說派人來接的時候她推謝了,自己專程跑回來一趟。
“去啊,幹嘛不去,皇上親自設宴款待,怎麼也不能不給麵子,何況我也算半個有苦勞的吧?”琴濯掐著自己一點小手指頭,盡量把自己的苦勞說小了一點。
孟之微露出一個鬆快的笑容,道:“那我去雇轎子,你快點收拾啊!”
琴濯揚了下手,轉回身慢條斯理地梳頭發。
她也是實在懶得動彈才想去赴宴,山海樓是錢州的大酒樓,依照名字山上跑的海裏遊的應有盡有,她跟孟之微平常是舍不得奢侈的,找個平常些的館子吃頓河豚已經算不錯了,這次倒也正好飽飽口福。
在綠溪村那幾天,除了米糕就是小米粥,隻有中間那一頓竹葉粽尚算新奇,葷腥就隻有取之不竭的花斑蛇做的蛇肉湯,琴濯看都不敢看,肚中著實沒剩多少油水了,打定主意今天非吃個天昏地暗不可。
到地方的時候,琴濯看到隻有薛岑帶著大小風,旁邊便坐著楊大人,加上他們倆就是一桌,心底小小雀躍了一下,都算眼熟的,她大快朵頤的時候也少了一些不自在。
“這次意外大家都受累不少,這頓就當給大家壓壓驚了,都不必拘謹,入座吧。”薛岑也是想著眼跟前的幾位都相熟,所以叫到了一起,到底也存著幾分私心,不過對於孟之微他們來講,就顯得恩寵愈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