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褲腿鞋襪都是濕淋淋的。孟之微帶著人一路尋過來,能喝到一碗熱乎乎的湯水別提多難得了。
隻是孟之微看著碗裏不規則的麵片, 玩笑著嘖了一聲:“孟夫人也偷懶了, 這麵片扯得有些許潦草啊,像塊破布似的。”
要在平時琴濯一定嗆她有的吃還意見多,這次聽她瞎碰對了, 笑道:“這你還真說對了,這就叫破布衫。”
“你要一開始跟我說,我還以為煮布衫子呢。”
這名字雖然糙了點,味道卻沒的說, 有熬得鮮香的雞湯做底, 這東西看著“破”,吃起來卻不比任何精心製作的麵食差。
村裏的菜蔬不多, 琴濯隻能多放了點兒土豆,有雞湯的調味倒也不會寡淡,如今天氣也涼了,連湯帶水吃上這麼一碗,連腳底板都暖了起來。
琴濯拿著長柄勺一舀,剛剛好就是一碗,另用一個小盆單獨盛了一些放在薛岑他們的桌上,薛岑見她還要起身,忙道:“剩下的有大風他們招呼, 你不必忙了,快吃吧。”
薛岑說著, 很自然地盛了一碗麵,推到了琴濯麵前。
孟之微見自己的活兒被薛岑給代勞了,愣了一下腦子裏有點懵懵的,不過見琴濯也沒表現得異樣,那一瞬而過的微妙實在在她腦海裏就像擊了個小浪花,轉瞬就沒蹤影了。
琴濯隨後問起關於綠溪村村民的安置,孟之微也就沒顧上細究。
“他們的想法一時半會兒改變不了,如果不加以幹擾,隻怕再過幾年還是如同現在一樣的悲劇。”
孟之微聽後歎了口氣:“活人容易安排,那些半死不活的……唉。”
“盡人事聽天命吧,將他們放在此處也是個隱患。”
眾人深以為然,說到對村長他們的處置,琴濯依舊有些憤憤:“這種人也不知道毀了多少原本可以美滿的家庭,我看就該關他一輩子,也讓他們嚐嚐常年不見日月是什麼感覺!”
表麵上看村長他們雖是手不沾血,但間接造成了這麼駭人的結果,仔細想想都叫人毛骨悚然。孟之微覺得這種人死了反倒是便宜了,於是附和著琴濯點頭。
隻是這事還得官府說了算,孟之微也不敢在薛岑麵前左右他的決定,卻聽到琴濯朝薛岑提議:“我看就將他們跟地底出來的人放在一起,讓他們每日送吃送喝負責平日的打掃清理,還省了官府出人。”
孟之微暗地裏碰了下琴濯的大腿,讓她不要隨便說話,卻聽薛岑道:“這主意不錯。”
“是吧?自己種的因就自己承受結果,我看村長他們身體還硬朗得很,肯定能堅守在這個職位上二三十年!”
尋常人麵對一群吃人的怪物,二三十年絕對是折磨,就是老不死,嚇也要嚇死了。薛岑看著琴濯搖頭晃腦的,也忍俊不禁。
“就你折騰人的法子多,我看你也考個狀元,將來去大理寺當審犯人的專員好了。”孟之微揪了下琴濯身後的辮子,讓她少得意一點。
“我倒是想,那也看皇上給不給我當。”琴濯也跟著玩笑,看向薛岑。
“朝廷也有打算施行女子入學科舉,你若有心,也許將來的成就會超過孟卿也不一定。”
這話在玩笑間就顯得格格不入的正經,琴濯和孟之微齊齊愣了一下,怎麼也沒料到薛岑居然還有這般打算。
“怎麼了?我這話可不是說假的,等吏部的文書準備齊全,大約後年就可以試著推行了。”
“皇上任人唯賢,自然是我們的福氣。”
其實不止孟之微內心微妙,就連琴濯也是忍不住犯嘀咕,更多的則是有些遺憾,或許他若早當上這個皇帝早有這想法,她和孟之微也就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了。
不過女子入學科舉在曆朝曆代也未見過,可想而知薛岑施行此舉必會遭遇很多困難,除了已經固化的男權職位,就是女子本身也未必敢邁出這一步,當初孟之微如非為了查明父親的冤屈,也壓根沒想過入朝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