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看你這馬屁能不能拍得讓我滿意了。”琴濯抱著手臂徐徐轉身,眼光流轉。
孟之微為了朝廷大業,當即腆著臉跟上去,把自己寒窗苦讀的所有讚美之詞都說了個遍。
薛岑也沒想到琴濯會跟張九澄認識,對琴濯的身世也多了一分好奇。
“看來孟夫人的父親身家不小呢,能跟張九澄這等富豪認識,當年必然也是富甲一方。”
聽著黃鶴風的話,薛岑垂了下眼,私心並不想對琴濯探究太多。他已起意,如果了解得越深,那真是自找苦吃了。
“張九澄當年也並非有如今的錢財地位,琴家也就是錢州一份子吧。”不過看張九澄對待琴濯的態度,也許這次的事也可以多一分勝算。
薛岑如是想罷,又覺得如此利用琴濯不妥,幾番思量後暫且擱下了念頭。
小紅莊裏有天然的溪流穿庭而過,午間的宴席便繞溪而置,曲水流觴別具風格。
孟之微不禁道:“我以為做商人都是銅臭味多一些,沒想到這位張九爺雅興頗多,比那些文人墨客還講究。”
“當年錢州的才子裏可是還有張九爺一份呢,不過張家世代經商,好像有祖訓子孫不入朝堂為官,所以張九爺最後還是選擇經商了。”
那會兒孟之微年紀也小,對人們口中樂道的事情並不感興趣,琴濯也是因為爹娘的原因才耳濡目染。
孟之微一邊聽著琴濯講述,一邊細細打量張九澄,逐漸品出味兒來,“你還別說,透過張九爺的胡子,我發現長得還真不賴。”
“虧你還是狀元呢,光看人長相。”琴濯覺得自己白說了半天,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裏,“別看了,再看也是年過半百的老人,你既注重皮相,還不如看看你們皇上。”
“皇上天天看,不也會膩。”孟之微抬了下眉,把目光調回菜品上,覺得味道不錯後邊專注吃起來。
琴濯從不會辜負美食,所以吃東西的時候從不會心不在焉,嚐過兩道菜便誇廚子,“這芙蓉肉做得真不錯,肉質很鮮嫩,不知道張九爺哪裏找來的廚子,我倒想去討教一下。”
“這不是蝦麼哪裏來的芙蓉?”孟之微從飯間抬起頭,看著筷子尖上色如芙蓉的肉片道。
“我現在發現給你吃好東西就是暴殄天物,吃過的東西你也不會記著。”琴濯搖搖頭,又不厭其煩地說起菜名,“這菜是豬肉跟蝦肉做的,因為形狀跟顏色故有此名,並不是真的芙蓉花。”
“這不是跟那道荔枝肉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你倒還說對了。”琴濯終於露出一個滿意的表情,順便夾了一筷子芙蓉肉到她碗裏。
“你要早說我也就明白了,我這門外漢哪裏知道這些,皇上也不一定知道呢。”孟之微朝著對麵揚了下下巴。
“不知道都要比,你還挺驕傲。”琴濯也看去對麵一眼,見薛岑這半天隻是喝酒,菜並未動幾口,暗道此人不懂養生之道,如此空腹飲酒必然傷身,當皇帝的日理萬機還不懂得保重自己,實在是任性。
琴濯和孟之微都不擅飲酒,每個桌上都擺著一小壇酒,瓶身青翠,瞧著也喜人。琴濯把酒倒在一樣青翠的玉杯中,聞了聞又看了看,卻沒有入口。
孟之微道:“想喝就喝兩口,醉了不還有我帶你回去。”
琴濯的酒量很不好,往常家裏釀的果酒她也隻是抿小半杯,多了便上臉,暈暈乎乎一整日都不精神。
她聞著這酒味醇香,又見薛岑一杯接一杯好似喝涼水一般,以為味道必然不會太烈,哪知一入口差點從鼻子裏嗆出來,掩著帕子咳了好半天。
孟之微幫她拍著背,也聞到了濃鬱的酒味,打消了嚐一口的念頭,亦道:“皇上的酒量真好,我看他喝這酒麵不改色的,還以為不這麼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