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沒辦法把他當成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可他的身份擺在那兒,又不得不恭敬,感覺總是很奇怪。
好在薛岑也沒說什麼,似乎上次的事情隻是舉手之勞,根本無足掛齒。
進了山莊之後,就有人來迎接他們,琴濯聽到山莊的下人都稱呼薛岑為“岑公子”,似乎頗為熟稔,顯然薛岑已經是山莊的熟客了。
琴濯悄悄問孟之微:“你們這皇上可真不單純,怎麼什麼人他都認識?”
孟之微回嘴:“那也是你的皇上,中原子民該一視同仁。”
琴濯不滿她打岔,不過聽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就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次張九澄宴請的都是同道中人,琴濯看眾人的衣著打扮,無一不透露著“有錢”兩個字,想來也不是單純吃吃飯喝喝酒,必然要有一番大動作。
張九齡大概五十多的年紀,與薛岑這個年紀隻及一半的後輩頗為看重,琴濯暗中打量著二人,不由對薛岑對外遊刃有餘而感到好奇。
她聽孟之微說過,薛岑沒登基前還在一個叫青楓山的地方習過武,說起來也算正兒八經的江湖人士,這麼一個人當了皇帝,難怪身上總有一種灑脫的江湖氣,反倒不像那些整日“朕”來“朕”去的。
琴濯戳戳孟之微,“你有沒有打聽過,皇上在江湖中是不是也有個大名?”
“那還真沒準,看樣子皇上跟張九爺都是老熟人了,我們這次的事十有八九能成。”
“還挺神通廣大……”琴濯看了下遠處的薛岑,小聲嘀咕了句,隨著孟之微四處走了一圈,等到宴席快開時入了座。
楊大人和孟之微的身份沒變,依舊是代表朝廷的。張九澄見孟之微年紀輕輕有此成績,因而分外欣賞,席間還親自過來詢問。
“咱們朝廷有你這樣的年輕人,就不愁將來了。”
“九爺過獎了。”孟之微拱了拱手,見張九澄詢問的目光投向琴濯,主動介紹,“這是內子琴濯,亦是錢州人士。”
琴這個姓比較特殊,張九澄聽後有一瞬思索,問道:“可是延北的琴家?”
琴濯頷首,並未對自己的家世有所難言,“正是。”
張九澄確認後,麵上有一絲悵然,繼而感慨道:“原來是故人,方才我便覺得眼熟,沒敢確信。我在海外漂泊了幾年,也是近幾年才回來,方才知曉琴家的變故,你父親……可惜了。”
琴濯知道父親一直是個經商的天才,聽出張九澄話中的敬重之意,溫言道:“我爹如果知道九爺還記著他這位‘對手’,也一定高興。”
張九澄看她如今氣色不錯,也已經嫁做人婦,夫君還是當朝的青年才俊,便也不再提她家中變故之苦,隻說往後有什麼事盡可來小紅莊找他。
孟之微也沒料到琴濯家居然跟張九澄還有淵源,等人走後還有些恍若夢中,“原來我身邊深藏不露的人不止是皇上。”
“我哪有深藏,我爹跟張九澄也算不上朋友。”
“算不上他還記得這麼清楚?聽他方才說回來錢州的時候還四處打聽你的下落,若非朋友也做不到這份上吧。”
琴濯思索了一下,找了一個比較合適的詞,“確切地來說,我爹跟張九澄算對手。當年他們都是經營海域生意的,經常你來我往,不過都是光明正大,不屑於搞那些小動作,可能也有些惺惺相惜吧。”
“這關係還挺複雜。”孟之微有點理解,有一個光明磊落的敵人,也是促進自己奮發的一種方式,“看這位張九爺對伯父還是挺在意的,你在小紅莊的特殊待遇可坐實了,我先拍拍你的馬屁,你回頭幫我說幾句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