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廚藝卓絕,若做這蟹釀橙必然不輸禦廚,等回頭朕叫人送一些蟹到府上,夫人也可讓孟卿一飽口福。”
聽到薛岑忽然點到自己,琴濯勉強調整出來一個笑容,嘴上稱謝,心裏是一千一萬個拒絕。
薛岑本是怕人多眼雜誤會,所以句句都是以孟之微開頭。偏生琴濯越聽越想得歪,最後更覺自己就是個幌子,他的目的就是孟之微。
薛岑在此尚有一陣時間,目光落在琴濯暗紅的裙角上,又被旁邊孟之微的袍角吸引過去,才發覺兩人穿著有所一致,心裏登時一窒,勉強呼出來一口氣,“行了,你們安心吃喝吧。”
他得去靜靜。
第19章
薛岑好男風這個事,琴濯想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給孟之微提個醒,畢竟她時常在朝堂活動,當局者迷。
中秋夜宴回來以後,琴濯硬是翻來覆去沒睡安穩,半夜把孟之微給推醒了,掐著她臉極為嚴肅。
孟之微原本有些迷糊,聽到她的話當即就給驚醒了。
“皇上怎麼可能是……你怎麼就瞎想到這裏去了?”
“怎麼不可能!別的大臣家也不見他常去,怎麼就偏生來我們這裏勤快?還有他後宮空著,到現在還不選妃,夜宴又對你特殊對待。便說不衝著你,如今朝廷選用的人才無一不是年輕英俊的後生,我看他就是圖謀不軌!”
她說得句句在理,可在孟之微聽來又句句像無厘頭,撫著額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
“這樣也不足以證明皇上就喜歡男人吧……任何事實都要講求證據,你這麼瞎猜一氣,可是汙蔑當朝天子。”孟之微敲了她一指頭,拉過被子就要倒頭睡。
琴濯看她完全不當回事,拉著她起來,“防人之心不可無!”
“哎呀,毫無根據的事,要說皇上看上了你借我跟你套近乎我都信,你這猜得也太離譜了。”孟之微渾不在意,幹脆用被子包著琴濯躺下,拍拍她的後背心,“睡吧睡吧,別胡思亂想了。”
之前琴濯也以為薛岑是色心未泯對她有非分之想,可夜宴之後,她不禁疑惑是不是自作多情了,種種跡象都表明,那人對之微的關注可比自己多多了,難道不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你別再把那條龍往家裏領了知道麼?”琴濯看孟之微完全聽不進去,揪著她的耳朵叮囑。
孟之微困得迷糊,也沒聽清她到底說什麼,隻管哼唧了兩聲。
薛岑也沒料到自己在琴濯這裏的形象一落千丈,還是這種超乎尋常的定義。夜宴中能見到琴濯,也實非他所料,之前決定已不再見,他不會連這點定力都沒有。
隻不過這定力也就在沒見人的時候還能生效,一旦見著了,就好像冰霜遇了火,一下子就消融了。
夜宴中見琴濯隨孟之微在座,他一眼瞧見心裏都沒過多掙紮,步子已經邁過去了。到頭來又是人家錦瑟和鳴,而自己形單影隻。
夜裏安寢後,薛岑還是耿耿於懷,自己何苦去犯賤,翻來覆去竟也是一夜沒能安睡。
這之後薛岑也沒再出宮,琴濯在孟之微的耐心說服之下,對薛岑“好男風”這事持保留意見。
倒是趙文汐來得愈發勤快了,偶爾楊大人也會造訪。
身為孟之微要好的朋友和師長,琴濯倒是十分歡迎他們,上次還專程給楊大人做了一頓鴨糊塗,可把老爺子樂開了花,往後蹭飯的行徑也是一次比一次嫻熟。
秋色愈深,城裏的桂花開得熙熙攘攘,金桂丹桂混在一起,深淺不一,濃淡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