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雲,你功夫練得咋樣了?要去畫舫,得你做保鏢。”常歡故意問。
耳邊聽見隱白幽幽一聲歎息:“他功夫再了得,到時也隻顧看著一個人。你跟著我,柳兄弟就甭去了。”
“小白!這就是你不對了,我好歹也是你這邊的,一轉眼就忘了我的好了!改明兒讓常小歡回娘家住個十天半個月的!”這姐夫不給力啊!柳儼如惱了。
“要去也成,自己瞅著機會溜,人多手雜,刀劍無眼,萬一有什麼,沒人照顧得了你。”隱白尋思著,剛才柳儼如果然是為自己說了話的,甭管他什麼用意,也值得他稍微幫一幫……
“常小歡,改!嫁!”柳儼如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宣誓。
常歡白他一眼,剛剛誰一口一個姐夫的,這會兒又吵著不認人家,誰理你啊,理你我還沒保鏢了呢!
這事兒就這麼初步定下,隱白又去跟童青報了個訊兒,讓姚政知道了,也跟著要去,隱白自然不好拒絕,況且姚政功夫不差,跟過去有利無弊。
哪知道,到那日,大夥兒坐著小船到畫舫碰頭時,姚政還不是一個人,帶了個不會功夫的惹禍精——姚芙碧。其他人沒見過她,也不知道個所以然,常歡和隱白卻是知道她的目的。
常歡不好開口,月白風清地往哪兒一站,她今兒可是帥鍋扮相,雙手抱胸,腦袋一歪,一副痞子模樣。
姚芙碧本來一心隻望著那長身玉立的隱白,這會兒見著男人裝扮的常歡,先是一愣,想著這是誰家小公子啊,仔細一打量,才發現好像是隱白他正牌嫡妻假扮的,眼神趕忙移開,落在她身後高高瘦瘦三個男人身上,這是美人集會了麼!瞧著一個個,有一塵不染,優雅入畫的;有笑容眩目,目光清澈的;有空靈雋秀,仙姿綽綽的……
憑空伸出一隻玉手,遞給姚芙碧一塊錦帕:“那誰誰,口水下來了。”
姚芙碧頓時羞紅了臉,狠狠瞪了瞪搞怪的常歡,大踏步往前走去。
“此地危機四伏,二哥這又是何必呢。自尋煩惱罷了。”隱白伸手牽了自家媳婦,隻留下一臉苦笑的姚政。
姚政怎會不知這些內情,隻是抵不過姚芙碧的萬般折騰,不得不妥協。反正帶都帶來了,總得把她安全帶回去才能交差啊。
常歡由隱白領著,上了畫舫。這畫舫可是雕梁畫棟的豪華款,隻是常歡這毒眼神,一眼就看出,這船兒的裝修有些日子了,看來不是新船,隻是“翻新”版,且翻新得十分勉強,恐怕隻是做了比較考究的清潔工作而已。
裝修費用省下了,人力資源可沒含糊,可謂是,滿船盡是服務生呐。一個個靛青製服,低眉順眼,俯首帖耳,頗有教養的樣子。
“請問幾位爺,是哪位大家發的帖子?”一名青衣仆從謹慎、恭敬地問道。
“水香園的寧夫人。”眾人還莫名其妙時,隱白已經回答了。常歡嘴角一咧——果然是她家小白功課做得最棒!隨即又想起,這寧夫人跟小白怎麼認得,抬頭去望他——什麼夫人?
隱白堪堪避過眼神,拉著她就先往裏頭走,到了稍微僻靜之所,才回她:“是童青安排的。”
常歡故意露出個‘這還差不多’的表情,開始四處觀察。
畫舫的布置,與普通勾欄頗為相似,四周的圓桌圍繞中間的高台,那高台上正有琴姬撥弄古箏,甚是悅耳。圓桌上擺著各種點心與美酒,每桌皆有打扮不俗的姑娘招呼,當得上賓至如歸了。
常歡他們來得不算早,座位大半都滿了,帶路的青衣引他們到了一桌視線相對不錯的位置,隱白打賞了,他便謝過離開。隨即上來三位妙齡少女,給他們斟酒布菜,態度不卑不亢,叫人心生好感。
柳儼如正喝著小酒,仔細端詳著布菜少女的麵容,常歡猛拍了他一下:“就知道喝,仔細毒死你!”
從進來畫舫,常歡就覺得味道有異,香氣縈繞不散,猜測著是不是會有小說裏看到的那些有特殊功能的香料,想提醒柳儼如注意。隱白卻拉拉她:“無妨,隻是一般的檀香,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用藥,這船上貴客可不少。”
“可會認出咱們!”常歡忽然想起。
“現在想到,可遲了。”隱白微微一笑,笑得常歡有些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