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笑的人,笑容讓人感覺親切,如玄雲;不常笑的人,笑容讓人感覺驚豔,如隱白;此外還有一種笑,讓人看了汗毛凜凜,正是斜對麵那桌上,對著常歡微微笑的少東家賀若連。他對著常歡笑,常歡看得直想哭,這人總有陰魂不散的潛質。他出現在畫舫上,是必然的,就連清華閣裏都給他留著固定的包間。常歡斜眼瞥了瞥他,此人五官輪廓清晰,長的倒是不難看,坦白說,還有點兒混血兒那種調調,隻是上次清華閣,他給常歡留下了極其惡劣的印象,因此再帥也枉然。
顯然已被認出,常歡這一身喬裝打扮付之東流,她有些懨懨,有一口沒一口地啃著隱白給她夾的點心,滋味還真地道。
陸續滿座,台上的節目也已變化。琴姬讓位,舞者登場,一曲陌上花,歌聲悅耳揪心、舞姿曼妙優美,將那“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的情結,表現得淋漓盡致。
隻見舞者,不見歌者,平添了幾分神秘。不止是常歡,來賓均被這一曲開場白征服。靜候多時,才有素服少女蓮步行來。
那少女長發垂肩,素服上淡淡幾朵雛菊,別有一番滋味在人間,特別是與場上穿梭的布菜少女一對比,雲泥之別不過如此。
微微含頜,做了個福,素服少女開口說話:“今日是一年一度的清華選魁之日,請各位賓客多多捧場,為大家們鼓氣。小女子柳依依,給各位行禮。”
才報了名字,底下就一片嘩然。看來這位‘小女子’還是個不同凡響的人物了。常歡聽見旁邊桌上的看官們都在低聲議論,便豎起耳朵偷聽。
原來這位柳依依,是被當地人稱為‘柳大家’的本土歌唱家兼主持人。因為長相出眾,又有著天籟般的嗓音,在當地舉辦的各大活動中頻頻亮相,隻是近年來,越發挑剔,小打小鬧的都不參加,看來清華閣真是麵子不小。
“今年的選魁大賽,與往年稍有不同。小女子先略略講了。一共有三場比試。第一場與往年一樣,瑤琴、潑墨、吟詩、舞蹈……分四塊分別比試。第二場,與往年不同,由各組的前五名互相比拚,全權交由各位賓客評選,得票多的三位進入第三場。第三場自然由清華閣主人定奪,從三甲中選出本次的花魁娘子!”
聽說來這兒的賓客都有決斷權,嘉賓們紛紛議論起來。常歡可沒這麼大驚小怪,這種選秀方式,她早已司空見慣。
有美人看,眼福還是必須要飽的。當美女們魚貫而出,常歡跟柳儼如,也就是常樂,開始品評……環肥燕瘦都是有的,隻是沒有春哥這般的,倒是少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最吸引眼球的,一名身著妃色紗籠裙,與發間簪上的紅寶石十分般配,走的是豔麗閃眼的路線、一名白衣勝雪與那柳依依倒有幾分相像,清新淡雅,氣度頗為不凡、一名穿著淡綠色的繁花錦衣,外披一層金色薄紗,笑臉吟吟,鄰家女孩般親切、一名水藍色百褶裙上繡著各式蓮花,走起路來搖曳生姿,所謂步步生蓮不過如此……
“這地方風水不錯,生了這麼多養眼的美女,改明兒在這兒弄個別墅,休假就來看美女!”柳儼如嘁嘁喳喳在常歡跟前叨念。
常歡正待回他,被人往邊上扯了扯,正是隱白,他給常歡又端了碟點心,意思說——離奇怪的男人遠一些,多吃點才是正道。
常歡也是個八卦性子,怎能就這麼平息了,自然轉頭跟隱白侃起來:“你瞅著哪個最有花魁相?你看那個白衣服的老盯著你瞧!這姑娘也選白衣服,跟主持人撞衫了!我覺得紅衣服的很傲嬌,有冠軍相!”
“跟你有什麼關係。”隱白心中隻覺得比賽的流程怎麼這麼複雜,越複雜越容易出岔子,隨便選選不就好了……
“不解風情!”常歡抱怨。
“解風情很好麼。”隱白斜斜睨她一眼,真不明白這丫頭哪裏學來一套痞子腔,使起來比柳儼如還像流氓。
這邊聊天吃飯,台上比賽依舊,美人們被分成四組,分別進行表演。一共才二十四個人,每組選五個,等於隻淘汰四人而已,因此這一關並不精彩,明顯隻是熱身而已。
美人們唱作俱佳,在眾人眼裏,很有些看頭,隻是常歡與柳儼如見多識廣,並未特別驚豔,當然,柳儼如因為愛看美女的關係,比常歡更投入些。常歡也愛看美人,隻是對美人甚為挑剔,除了剛才自己看中的四名佳人,其他的都沒入她的法眼。紫樺緩緩吃著點心,他對美人的免疫力更甚些,畢竟台上這些,跟他一比,遜色太多……得虧他是個男子,不然,台上起碼三分之二得自慚形穢,自動走人。因此,玄雲對台上那些更不願多費眼力,隻覺得看著身邊的絕色,足矣……男人就男人,男人不興是美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