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終於是隱白打斷了大叔與蘿莉的眼神交流,把早點放在桌上。
主仆二人一點兒寒喧的意思也沒有,老薑頭眯縫著眼睛,漏出星星精光,掃過常歡,輕聲卻清晰地“自言自語”道:“呐,衣服也不知道多久沒換過了。灶頭上有熱水。吃完早飯去洗澡更衣。衣裳洗好晾後院。皂角洗三遍。”
說完,老薑頭大叔瞅了瞅桌上的早點,一副很嫌棄的表情,接著,自顧自斟茶品味起來。
常歡撇撇嘴,扯了扯隱白的衣袖。隱白略顯無奈地微聳了聳肩,示意常歡先填肚子。
“那誰,姑娘家的衣裳,宅子裏可沒存貨,拿小北的舊衣裳先換吧。”老薑頭喝得很慢,每喝一口,都要抿著嘴等一會,瞅著不像喝茶,倒跟喝白酒似的。“小北,都回來了,住一陣再走吧。這陣子鎮上不安寧,留下玩玩唄。”
常歡把嘴巴裏的豆腐花咽下去,挑挑眉毛望望隱白——你哪兒弄來這麼個佛爺供著?是看門……還是看人啊……
隱白迅速用指頭搔搔太陽穴,那意思——除了腦袋不好使,脾氣有點怪,其他都還好。
老薑頭,呃……常歡私下決定不用這個“文不對題”的稱呼,改叫“大叔薑”,稍微貼切些。話說,大叔薑穩穩地品著茶,一言不發,毫無表情,可常歡就是覺得,老家夥看懂了她和隱白的“眉來眼去”……真瘮得慌。
“趕緊吃吧,一會兒你那發小得來了。”妥妥地放下杯盞,大叔薑幽靈一樣飄起來,看著好似飄到門口,偏偏還在常歡肩膀上頭停留了片刻,“逃婚嘛,一次就夠了。”
常歡猛地抬頭,隻見大叔薑已經悠哉悠哉踱到了門外。常歡愣愣瞧著他的背影,問隱白:“你告訴他的?”
隱白搖頭,見大叔薑走遠了,開口解釋:“老薑頭就是這樣,神神叨叨的,除了愛幹淨、愛拾掇東西,沒什麼壞心。他怪話多些,不用深究。”
噢……就是有潔癖和強迫整理證外加故弄玄虛的意思吧……常歡三兩口吃了麵前的早點,抬手聞聞衣裳,自從大叔薑提到洗澡這茬,常歡就老覺得自己是不是冒味兒了。
隱白也止住不再吃,把殘羹冷炙幹淨利落地收拾了,又給常歡遞了帕子和水讓她漱口抹嘴。
常歡怡然自得地享受著被服務,想說,隱白這幾年成熟不少啊,會照顧異性啦,比幾年前可紳士不少。轉念一想,得,人這是在脂粉堆裏頭曆練過的好不好。剛剛悠哉的心情,直接電梯下到地下室。
隱白總是不能理解常歡多變的麵部表情,他隻是按著他的步驟,輕輕牽了她的手,引她出了屋子。
常歡被隱白領到了西廂房,推門進去看了看,應該算是間客房吧,卻又不似普通的客房,床單一絲不苟,家具沒一件多餘的,灰塵……比有人常駐的房間還少,幾乎……一塵不染。私下想著……不是那有潔癖的大叔拾掇的,還能有誰?!
“小白,大叔不是從王府跟你過來的吧。”常歡隨口一問。
“嗯。怎麼說?”隱白邊搭腔,邊去打開衣櫃,裏頭果然已經整整齊齊擺了幾件隱白以前穿過的衣裳,漿得挺挺括括。
“他叫你小北,若是王府裏頭出來的,即便再沒規矩,也不能叫這個,不還有個白北亮呢。”常歡說出心中的猜想。
隱白歪歪嘴角,露出個“你想多了”的表情,並不反駁,算是默認了,手不帶停地把衣裳抖開,在常歡跟前比了比,雖是隱白很久前的衣裳,比常歡的尺碼,還是大了。
“對了,你娘哪兒找來的?你娘家的親戚吧?看著比你冷,笑得比你壞,剩下的……跟你得有五六分相像。”常歡任憑隱白比劃,看起來似個芭比娃娃,這場景,倒像是哪家的年輕爹爹在拾掇心愛的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