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事,以後有機會我慢慢告訴你。這個姚芙碧的的確確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你別氣,吃飽飯好好歇著,養足精神給你說故事。故事還挺多的,你一會兒想想要先聽什麼?住林子裏那會兒的事,你想聽的吧……”隱白使出老辦法——好奇心害死貓,對付常歡,這招是屢試不爽的。
林子裏的故事……很有吸引力的樣子。常歡垂頭,她一向知道自己的弱點,可是麵對隱白不惜出賣自己的傷心往事,來搞好關係,無奈地心軟了,隻對自己說,朋友一場,婚禮上他也算幫了自己一回,何必搞得太僵。
隱白自然看出常歡的服軟,取了放在一邊的早點,牽著她便往前行,邊走邊叨念:“以前,那林子裏,有三霸。黑頭、白領、銀鎧甲。白領是隻成年黑熊,輕易不傷人。黑頭是大蟒,性子最狡猾。銀鎧甲說的便是小蜥的娘親。三霸各有自己的領地,彼此顧忌,互不侵犯。銀鎧甲是以毒物為食的,因此練就了百毒不侵的本事,她的血尤為珍貴。就有一些人,專門來林子裏尋她,隻為活捉她,放血練功。銀鎧甲自恃頗高,並不將這些俗人放在眼力,而這些來犯之人,倒是成全了黑頭蟒,盡數入了它的肚子,成了食物。有一回,黑頭蟒不小心,著了道,被一個虯髯纏頭之人製服了。這虯髯纏頭人是以養蛇為生,卻是被人雇了來,抓毒蛇誘銀鎧甲上鉤的,豈料抓到了這麼一條巨蟒,也是他們始料不及的。於是,他們便訓練黑頭蟒,讓它去捉銀鎧甲。銀鎧甲怎會將他們放在眼中,可她也有她的弱點,便是她唯一的孩兒。虯髯纏頭人居然知道了這個秘密,派遣了黑頭蟒,專攻那隻小蜥。後來,那方發現小蜥竟也是不懼毒的,便********抓小蜥去了。”
常歡聽得聚精會神,這故事頗為生動,隱白淡淡述來,帶著幾分傷感,叫人聽了肝都打顫。
隱白卻忽然不講了,指著前頭的院門,幽幽說道:“到家了。”
常歡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都走了好些路了。抬頭看看,這院落瞧著幽靜清爽,就是那采菊東籬下的意境,不由心生歡喜。
院子上掛著牌匾,蒼勁有力兩個大字——忘園。
常歡雖然喜愛這院子,卻對這院名有些忌諱,怎麼覺著這麼像……忘川?心中想到,便輕輕吟出:“忘川河,千年舍,人麵不識徒奈何。”
隱白聞言,側目望她,隻望著,不解釋。
“嗄!”常歡忽然大聲一叫,“話說,你這裏藏著幾個姨太太啊……我還穿著喜服呢,不會被群毆吧!”
隱白搖頭,又是虛驚一場,又是無可奈何。
“不回答,就是默認了。那我千萬不能進去了。才走了個埋伏筆的,別再來幾個點睛的。”常歡拚命甩衣袖,很嫌棄地擦手,一連串動作,做得流暢連貫,最後一個動作,是隱白做的,他嘴角掛著一抹隱忍的笑,狠狠地,忍不住地把常歡揉進懷抱,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終結她的“胡攪蠻纏”,才能表達自己此刻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