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頗將這問題當回事,微微歪頭做思考狀,半晌,很認真地回答我。
“他主動管著我的時候,我很想聽他的話。但他不怎麼喜歡管我,我就鬧事情讓他管,久而久之就習慣了……大概是戀父情結?哎呀,不知道,都怪老頭兒和那女佛祖,我什麼都缺,缺爸爸缺媽媽缺哥哥,遲雪在我心裏就是這些人。”
我心頭驚跳一下,輕聲道:“遲雪在你心裏,是你的家人。”
“是吧……但是現在我有你了,還有然然,已經沒那麼需要他了。所以隨他便吧,愛誰誰——我又沒有那麼喜歡男的。”
這話我是真的沒法兒接。
跟我說話的同時,他還在微信上和宋蔚然聊天。
有時候是文字,有時候是語音,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猜測許冠如這次要幹什麼,有可能把茉莉帶到哪裏去。
順便,他還向我科普了一下宋蔚然和許冠如的愛情故事。
這麼些年宋蔚然都沒同我細說,這才幾個月就對他掏心掏肺了。
我聽得氣悶不已,又心疼歎氣。
許冠如稍長宋蔚然兩歲,在宋蔚然大一的時候認識她。他家境不好,由爺爺撫養,從小沒好好讀書,很早就出來混社會。
因此,追求宋蔚然時他裝得一副成熟男人的好風度,不時透露一絲恰到好處的“未除盡的少年銳氣”,迷得宋蔚然昏頭昏腦。
宋蔚然先前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孩子就是我和遲雪。我們倆不算守規矩的小孩,但人是好的,她大概便以為許冠如和我們屬同類。
二十哐當,刺激和愛情勝過一切,她不經誘惑,和許冠如偷偷扯了結婚證,懷了孕——後來的事情就是我知道的部分了。
家裏得知她沒畢業就結婚懷孕,氣得斷絕關係,放話說等她畢業了如果兩人還好好的,那就認這門親事。
她對這威脅不以為意,對許冠如信心滿滿,結果後者負了她。
太小出社會,許冠如慣走旁門左道。在宋蔚然臨產前,他因為在夜場賣不該賣的東西,終究把自己坑了,一去四五年。
現在他已經沒有別的親人,唯一的血脈就是宋茉莉。
接連來“偷”女兒,在我們看來是驚心動魄,在他那邊倒確實是尋找世上唯一的牽絆。
虎毒不食子,他是不會傷害孩子的。
這點宋蔚然心中了然,微信裏和曾玉菡做推測和計劃也並不算著急。
回到城裏,我們和宋蔚然分頭直奔推測地點——中洲半島人造沙灘。
這個地方,家裏每個人都向茉莉承諾過,卻總是一再推遲未能成行,或者就算去了也沒能玩盡興。
宋蔚然認為,輪也該輪到這裏了。
車到沙灘外的停車場,曾玉菡讓白助理有事先去忙,車留下,他和我去沙灘找人。
白助理卻顧忌我的情況,表示要留下。
“犯得著看那麼緊嗎?難道你不在身邊他就會被警察叔叔帶走了?真要是警察叔叔要人的話,你在也沒用啊!”
曾玉菡擺擺手,向我尋求認同:“對吧,哥?”
“嗯。”我點點頭,平靜道,“該來的擋不住。”
話音剛落,白助理便將自己的手機遞給我,上麵的來電是遲雪。
眼前眩暈和心頭痛當即同時襲來,逼得我眼酸淚湧,幾近失態。
這才是真的,該來擋不住。
第68章 我來投案
白助理的意思,顯然是讓我來決定接不接。可我既沒勇氣接,也做不到拒接。
曾玉菡看看白助理,看看手機,看看我,問:“你是瞞著阿雪回來的?”
我苦笑:“不然呢。”
“cao!”曾玉菡眉頭一鎖,在先管我還是先管宋蔚然之間猶豫。我想讓他先走,他卻看出我的意圖搶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