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喻蘭點點頭,頂著紙花臉色憂慮道:“這事,別讓爹知道。”

他不想讓爹娘擔心。

謝喻星忍俊不禁:“知道。”

此事過後,風平浪靜了數月,謝喻蘭也再沒做過那離奇恐怖的惡夢。

大哥和那姑娘的婚事終於定下了,姑娘雖然不樂意,但家裏相逼,她又逃不了,隻得不甘心地遵從。大哥很有耐心,給心愛的姑娘搜集了不少討喜的小玩意,知對方不喜首飾,便讓劉家打造了不少有意思的暗器。

也不知是不是大哥多年苦等,一片真心終於打動了姑娘,她的態度終於緩和下來,兩家人定了吉日,就在明年年初。

秋去冬來,謝家幾顆大樹的葉子快掉光了。

家裏要迎來喜事,闔家興致高昂,老管家更是早早就準備起來了,采買的車每日絡繹不絕,熱鬧得很。

謝喻蘭也終於放下了心裏的忐忑,一心一意給大哥和未來大嫂準備起了禮物。

這一日,萬裏晴空,冬日暖陽灑在人身上舒服得很。

謝喻蘭從外頭跑馬回來,額頭冒汗,正興奮地將手裏馬鞭憑空舞了個來回,還沒進正廳,就聽見娘的聲音道:“雖說是遠親,到底是一家人,別讓他感到拘束,院落的布置就按他以前的喜好來吧。”

“是。”

隨後又是大哥的聲音:“說起來咱們和阿晉也是多年沒見了。我還記得他小時候瘦猴子似的,身體不好,還差點夭折。”

“是啊。”娘歎道,“老天爺憐惜,沒收了他的命去,也是我那師兄的運氣。”

謝喻蘭拐過照壁,朝裏看去:“娘?大哥?你們在說誰?”

“喻蘭回來了?”謝夫人轉過身,溫柔地笑了起來,伸手招他過去,“在說你蔣伯伯,蔣雷澤。你還記得嗎?你小時候見過他幾麵,後來咱們兩家不常來往,慢慢也就疏遠了。”

“記得。”謝喻蘭點頭,“雖然關係遠了,但年節都會送禮。爹說過,蔣伯伯是娘的師兄。”

“是。”謝夫人點頭,拿了絹帕替兒子擦汗,又伸手往他衣領裏摸了一把,皺眉,“怎麼一身的汗?快去換身衣裳,一會兒感冒了。”

謝喻蘭被她推了一把,小廝已經急著去弄熱水準備給少爺沐浴更衣了。

謝喻蘭卻是不走,執著問:“是蔣伯伯要來?”

“是他的長子要來。”謝夫人道,“蔣晉楓,你小時候還叫過晉哥哥呢。”

謝喻蘭不知為何,心裏突突地跳:“他為何要來?他來做什麼?”

謝夫人有些奇怪地看著他:“明年夏天武林盟主選舉,蔣家也很被人看好,你晉哥哥性子張揚,得罪過不少人,你蔣伯伯怕他被人算計,對外說是將你晉哥哥送到鄰城去了,實際上是藏到我們這兒來了。”

謝喻蘭欲言又止,他十分排斥這個人住進來,但說不出個所以然,連他也對自己這般緊張感到莫名其妙。

謝喻竹注意到弟弟的神色,找了個借口同母親分開,陪著弟弟一起往院落走去:“喻蘭,怎麼了?有話就直說,不用這般勉強。”

謝喻蘭隻得道:“大哥還記得我之前做的那個夢嗎?”

“嗯,怎麼了?”

“……我也不知,就是聽說那人要住進來,突然很不舒服。”謝喻蘭摸了摸心口,“心裏像是被什麼堵住了,慌得很悶得很。”

謝喻竹皺了皺眉:“隻是個夢,你……”

“我知道隻是個夢,可是……”謝喻蘭深吸口氣,抬頭看著大哥,“就不能讓他去別的地方住嗎?”

謝喻竹笑了起來:“你都多大了?還鬧孩子脾氣?”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