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還沾著露水,想來是謝三公子大清早去摘的。一想到年輕男人戴著蘭花麵具,躲在莊園裏偷花,清晨日光在他身上蒙了一層水霧般柔和的邊,那白皙手指拈花,一手撈起衣擺,走在莊園小路上……堂堂秦教主就忍不住地感到心癢難耐,坐立不安,想親手牽了心上人,一同披著露水走過小道,在太陽升起來之前接個綿長的吻,然後一起拿著花回家。
這麼想著,秦教主就愈發坐不住了,他背著手來回踱步,問一旁的老六:“他還要躲我幾日?”
老六:“……”那我咋知道啊?
秦教主嫌棄地看他一眼,又去看老七。
老七成婚多年,還有兩個孩子,被教主這般殷切盯著,背上起了層白毛汗,不敢肯定地道:“謝三公子臉薄,但既然能送來玉蘭花,想來也是思念教主的。他若是不肯見您……不如您去見他?”
秦教主唔了一聲,小月兒興致勃勃地舉手:“我聽人說,采蘭贈芍是表示相愛的意思!既然謝公子送了玉蘭來,不如教主也送他芍藥如何?”
老七笑了,揉了下小姑娘的頭:“此蘭非彼蘭。”
小月兒:“?”
老七道:“這是白玉蘭,你說的那個蘭,是蘭花。你看,教主的麵具上就繪著蘭花,不是玉蘭花。”
小月兒:“……”倒是不太懂這個。
老六一臉佩服地看著自家兄弟:“難得難得,我們萬壑宮居然還有個讀書人。”
老七:“……”
秦嵐之早沒聽他們胡言亂語了,別的不說,他是真的想見謝喻蘭了。
他下了決定,轉而嚴肅道:“傳消息回去,把我寢殿的名字改了。”
老六老七一驚,萬壑宮建立多年,寢殿“靜嵐殿”是秦嵐之他爹,也就是上任教主定下來的,輕易不敢更改,此時二人麵麵相覷,不由低聲問:“教主想改成什麼?”
“宮裏有些長老恐怕不願意……”
“雙蘭殿。”秦嵐之勾著嘴角,仿佛這個名字他早已想了無數回,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以後就叫雙蘭殿。”
往事一閃而過,不過一瞬,燭火劈啪作響,驚醒了客棧房間裏的二人。
秦嵐之伸手,撫過謝喻蘭纏著紗布的雙眼,還沒說話,外頭老六壓低聲音道:“教主,姓蔣的住進對麵客棧了。”
秦嵐之臉色一沉,目光還專注地看著謝喻蘭,語氣已冷了幾分:“看好他,敢上門就格殺勿論。”
“是!”
“不要讓人來打擾,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謝喻蘭動了動嘴唇,輕聲道:“阿之?是你嗎?”
秦嵐之微微蹲下,握住了謝喻蘭的手,腦袋枕在了對方膝上:“是我。”
“你在跟誰說話?”
“沒誰,不用管。”
“……”謝喻蘭抿了下唇,片刻才道,“我眼睛不好了,看不見你,你可不能再騙我了。”
秦嵐之又心疼又氣,嘴唇從對方指尖吻過,輕聲道:“我倒想問問你,你在外頭編排我什麼?為什麼我就成了壞人?我怎麼就滅你族人,奪你法寶了?嗯?”
“你,你本來就是。”謝喻蘭被親得哆嗦了一下,想往後退開,卻被秦嵐之緊緊攥住了手,“你騙我洞房花燭,趁我不備偷我金丹,令我重傷昏迷後又滅我族人,逃之夭夭。”
“說得真像那麼回事……”秦嵐之嗤了一聲,“那為何我記得的不是這樣?”
謝喻蘭一懵,茫然道:“不是這樣,還能怎樣?”
“我倆成婚那天,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