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句話,徐壑稍稍定下心來,往正坐了坐,不自覺絮叨了起來:“你說你明明知道爹這一趟會失敗,為什麼也不提前告訴爹。若是沒中了那些人的奸計,我們固守城門,說不定是可以力挽狂瀾、大獲全勝的……”

“明明,是可以勝的啊……”

迎麵吹來的風寒意十足,徐舟橫被凍得微微顫了顫,嘴唇挪了半天,最終隻是將父親又往懷中擁了擁,並未說些什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三萬劣兵對戰邊軍十萬精兵,就算僥幸沒被騙出來,而是在城中固守抵抗,失敗也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早在頡國被沈馳景的計謀擊潰的那一刻,就該想到自己已經退無可退了,卻還在固執的以為會有轉機,直到沒有退路才肯清醒。

可父親他——

他還不肯醒。

徐舟橫在心中輕輕歎了一口氣,緊了緊手中的馬鞭,咬咬牙,壓下胸口那絲難以言說的痛感,下意識加快了速度。

他現在隻想離京城越遠越好。

好不容易穿回過去救出父親後,他忽然覺得報仇不那麼重要了。隻要費心救下的父親能好好的活下去,就算沈馳景在京中猖狂成何等模樣,也與他無關了。

想到這裏,徐舟橫的鞭子甩的愈發急了。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跟著自己,可回了好幾次頭卻怎麼也察覺不到有任何異常。

但就在皮鞭再次飛甩在快馬背後時,那本該響起的‘劈啪’卻出乎意料地戛然而止。

徐舟橫意識到了不對,狐疑地再次向後看去,卻在扭頭的那一瞬間心跳驟停——

隻見沈馳景坐在一旁的樹枝上,手中握著剛剛奪來的皮鞭,翹著二郎腿,正一下一下地敲打著隔壁的樹幹,姿態慵懶,神情輕鬆,眼皮微微抬起,聲音動聽得宛如林間的山泉:

“好久不見啊。”

“我最好的朋友,徐—離—舟。”

第118章 完結篇(上)

徐舟橫和沈馳景兩人眼也不眨地看著對方,誰也沒有輕舉妄動。

倒是一直目視前方的徐壑沒有發現異常,隻當是路上哪個姑娘認錯人了,正了正腰板,高聲道:“小姑娘,你大概是認錯人了。老夫的兒子叫徐舟橫,可不是什麼徐離舟啊!”

“丞相大人,您還沒認出在下的聲音嗎?”沈馳景輕哧一聲,顯出一副失望的樣子:“斐隱進士及第的時候,還是丞相您親自迎我進的宮呢!”

“沈、沈馳景?”徐壑就算是再病入膏肓,此時也該清醒了。他礙於身體原因沒法回頭,卻已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是怎麼追來的?”

冷月皎光映在女子的如霜的麵容上,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意。她不顧二人驚恐的目光,一把扔開礙手礙腳的馬鞭,翻了個跟頭便從樹上跳了下來,扶了扶紮得極高的發髻,輕言笑語地向前緩緩走去。

“死到臨頭,丞相也不必問得那麼清楚了。我看得出來,你們二人都受傷不輕,絕無可能是我的對手。既然這樣,不如乖乖跟我回去,或許我還能念在那些年的情分上留下你兒子一條性命。”

“您說如何呢,徐丞相?”

照宣朔帝的意思,叛亂者不能死的無聲無息,而是該押至菜市場斬首示眾才能起到警醒作用。所以沈馳景並沒有急著痛下殺手,而是想留著活口帶回去。

“留下我的性命?”從最初的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