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

“報告!”

宣朔帝正兀自想著,前去叛軍中搜查的小分隊卻已經結束搜查小跑了回來,單膝跪地報告道:“徐舟橫並沒有藏在叛軍之中!”

“說吧徐愛卿。”宣朔帝笑笑,揮了揮手叫他們下去,很快轉過身來,看著徐壑溫和地問了起來:“你家公子,此刻又在何處呢?”

燈火掩映出徐壑蒼白的華發,照出他分明的皺紋和幹癟的皮膚,也映出他毫無動靜的嘴角。⑤思⑤兔⑤網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所有人都看得到他的表情,也讀得懂他表情中的意思:

休想。

“陛下,請聽臣一言。”大局已定,沈馳景不欲再與這人糾纏,隻快步走到宣朔帝身前,拱手建言道:“徐舟橫恐為我大啟心腹大患,絕不能姑息。但隻要他的生父和那喬太守都在我們手上,就不怕他跑。”

“嗬。”

就在這時,已屈辱地跪了許久的徐壑突然昂起了頭,發出一聲極其粗重的氣息來。

“你們真當我徐某是全無準備的嗎?在離開前,我早在舌根下藏了毒。”

迎著眾人驚愕的眼神,他說話的聲音漸漸變得含混不清起來,瞳孔卻漸漸有放大之勢:“我怎麼會放任你們拿我去威脅我唯一的兒子……”

“叫軍醫,快去叫軍醫!”

“軍醫呢!”

在一片混亂聲中,守著徐壑的那個人忽然感覺身上一熱,低頭望去,隻見那白發蒼蒼的老丞相睜大了眼睛,口吐血沫,在掙紮中雙手痛苦地向上虛抓著,緩緩說完了最後一句話。

“你們永遠也別想……”

“找、到、他。”

*

守著麵前逐漸冰涼的身體,眾人都有些無奈。

雖說解決了心腹大患,這叛亂暫時算是鎮壓下去了,可隻要徐舟橫那個始作俑者活著一天,就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先進城吧。”

宣朔帝看了眼已回天乏術的徐壑,甩了甩袖子,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就算再不濟,喬太守還活著,徐壑的屍體也還在他們手中。

隻要回到城中,將剿滅徐氏叛黨的結果昭告天下,他就不信徐舟橫能坐的住。

*

京城皇宮內,宣朔帝寢宮前。

剛剛被從房間內放出來的徐舟橫頭發披散開來,垂坐在階前,任奉命看守他的下人劉三怎麼勸說都不肯離開半步。

“少爺,您要小的怎麼說怎麼做才肯走啊?”劉三說的口幹舌燥,階前的人卻半點也不肯動,便是泥人也要發急了:“老爺說了,兩刻鍾便會傳一次消息回來。如今已過了兩刻鍾,宮外卻還是沒有任何消息,那多半是出事了!”

“小的知道少爺和老爺父子情深,想要為老爺報仇。可人死不能複生,您一人去同他們火拚隻有死路一條,隻有暫時躲起來,養精蓄銳,才能在日後給他們致命一擊,真正為老爺報了此仇啊!”

靜謐了半晌,就在劉三已經放棄勸說,打算直接把他敲暈帶走的時候,沉默了許久的徐舟橫突然動了動嘴。但他並不是在回答劉三的問題,而像是被他某一句話刺激到了,從階上站起,在院中四處遊走,開始狀若瘋癲重複了起來。

“人死……不能複生。”

“人死不能複生?”

“人死、人死真的不可以複生嗎……”

劉三驚恐地看著眼前明顯不正常的少爺,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劉三啊。”徐舟橫呆滯的眼神在捕捉到眼前人的一刻忽然變得炯炯有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