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發呆。
沈馳景這性子怎麼一會兒一會兒的?之前明明還黏著自己不願撒手,怎麼這會兒又走得這麼幹脆。
他皺了皺眉頭,突然感覺心裏頭哽得慌。
席引晝捂了捂心口,篤定自己多半是傷還沒好全,才影響到了心情。
反正絕對不是因為沈馳景。
絕對不是。
他正心煩意亂著,突然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哪裏來的老頭,居然敢挾持殿……”
說話間,有位玄衣男子提刀便直衝醫館裏院而來,嚇得大夫一邊躲一邊小聲結巴道:“壯……壯士、一切好、好商量,別傷了人啊!”
席引晝:“……”
這個小兔崽子。
他隨手抓了件外杉,赤著腳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並在那人說出“下”字之前及時趕到,大喝一聲:
“阿清!”
玄衣男子被吼得當場嚇住,一個急刹車停在了當地。他猛一抬頭看見麵前的人,方才滿身的肅殺之氣渾然變成了呆頭呆腦的傻氣,還未放掉刀便抬手撓頭道:“我……”
席引晝眼疾手快,抬掌一劈打掉了那把即將擦破玄衣男臉皮的刀,怒道:“教過你多少遍了?知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能做?”
玄衣男被罵的一點兒都不生氣,反而愈發喜笑顏開了。
下一秒,他手上的刀“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而他本人則喜笑顏開地撲進了席引晝的懷裏:“阿清知道,兄長是怕我受傷,疼我呢!”
……
這孩子聽話不聽音的習慣到底是跟誰學的?
席引晝邊忍住打人的衝動邊想。
另一邊,躲在桌子下麵的醫生也看呆了。
這還是剛才闖進來那個一臉凶相的漢子嗎?他把頭埋進這位爺的懷裏,那頭頂還沒到人家肩膀呢!那怎麼剛才看起來一副身長九尺的樣子?
如果沈馳景在,一定會教給這位醫生貼切形容該人的新詞:
氣場兩米八。
看這男子並沒有惡意,醫生鬆了一口氣,“哧溜”一下從桌子下鑽出來,跑回了前堂。
這邊,原本一臉怒容的席引晝被這抱得沒了脾氣,隻得碰了碰玄衣男的頭,裝作厲聲道:“江泉清,再不撒開,我揍你了啊!”
那江泉清這才不情不願地抬起頭來,鬆開手,環顧四周後發現的確無人了,這才咧嘴小聲道:“阿清是殿下養大的,殿下想怎麼揍就怎麼揍。”
席引晝不欲同他爭論,扯出袖子往裏屋走去:“手疼,心累。揍不動。”
江泉清趕忙闊步跟上去,還不忘小聲自誇:“您看我這叫什麼……哦對,孺子可教也!您一個眼神過來,我立刻就懂了——出門在外,不可泄露身份!”
席引晝沒搭理他,嗖嗖嗖走回去,坐在床上,任江泉清在那邊嘮嘮叨叨也沒說一句話。
他揉著太陽穴,頭疼地反▲
呃……
昨日出宮沒敢帶太多銀子,今日又想著替臭小子給醫生賠個不是,結果把荷包掏了個底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