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會喧鬧到半夜,因此它相鄰街道上的客棧會便宜很多。原主節儉,便拾了幾個銅板出來,住進了這間吵鬧又破舊的客棧。
真不愧是一分價錢一分貨啊……
冷風吹喝下,沈馳景走得飛快,兩步便跨到了窗前,抬手要關窗。
突然,她猛得一頓,手下動作一滯,不禁將心頭疑惑道出了口:“這個味道……”
是一股似有似無的血腥味!
雖然味道很淡,但沈馳景一向號稱擁有“狗一樣靈敏的嗅覺”,絕不會聞錯。
一定是哪裏出事了。
不知為什麼,她腦海裏突然閃過席引晝的臉,一陣莫名的心慌悄然襲來。
沈馳景再沒多想,火速穿好鞋子,抄起外褂便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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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嗅著血的味道,沈馳景很快追到了一片河流旁。那河蕩激著卷卷水流聲,不斷拍擊著呈斜坡狀的堤岸。
這條河……這個斜坡……
沈馳景恍然大悟:“這不是我剛剛落水的地方嗎!”
等等,落水的地方?
那這裏的血是……
她心下更慌了,穩了穩心神,沿著席引晝方才離開的方向火速追了過去。
果不其然。
一裏外的墨色灰暗裏,那身淺玉色外袍格外紮眼。他仰麵昏在草叢中,麵色蒼白,腰間衣袍已染了血,紅得刺目。
沈馳景陡然驚心,疾步上前,雙腿麻軟,手指微顫著去探他的鼻息。
還好,還有呼吸。
但這樣的出血量,卻也萬萬耽擱不得。
看著麵前人的傷口,沈馳景犯了難。
雖然她自小力量驚人,抱起一個清瘦的席引晝完全不在話下,可太子殿下屬實比自己高了不少。想要被抱起,腰口處就得大大折一下。
如此一來,豈不是又擠壓到了傷口?
頭疼。
沈馳景心似火燎,四下張望,突然眼前一亮,抽起席引晝腰側的寶劍,朝河邊跑去。
“得罪了得罪了!”她衝無人的河邊喊了聲,便拉動岸上係著小船的鐵鏈,幾下便將一條木頭小船拉到岸邊,揮手砍劈數下,一個長方形的木板便成型了。
救人要緊,隻能先對不起船主人了。
她又脫了外衣,把它搓成條狀,係在木板上,這才小心翼翼把席引晝挪上來,隨後拉起木板向琳宇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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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引晝是被太陽光晃醒的。
他不禁皺起眉,正欲抬手去擋光,卻不巧碰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他打了個激靈,低頭一瞧。
……
睡眼惺忪的沈馳景霎時睜大了眼睛,驚喜地喊出了聲:“殿……救命恩人,你醒了?”
席引晝頓了頓,把手縮了回去,不自在地收緊被褥,道:“你……是你救了我?”
沈馳景一夜都趴在這裏,壓得胳膊都麻了,索性站起來邊捶胳膊邊答道:“嗯。你有傷在身,我嗅覺一向靈敏,就順著味道一路尋到了你。”
席引晝半晌沒說話。
想來是自己走在路上時丟下了那幾束味道極重的花草,沈馳景的鼻子才掙脫了束縛,循著氣味而來。
“謝謝。”
“大夫說……”
一陣沉默後,兩人同時張了口。
看著驟然抬頭望著她的人,不知怎得,沈馳景竟被看得低下了頭。
不爭氣不爭氣!
她臊得臉更紅了,在心裏唾棄自己:見到帥哥就臉紅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你可是女主!不能見一個愛一個!
不然等太子殿下愛上你以後,你這不是傷他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