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泊川隻好把臧白的情況和醫生坦白:“就是因為這樣,我倆產生了無法調和的矛盾。”
陳醫生再次陷入沉默:“我勸你還是再考慮考慮,摘除腺體對於Alpha來說不是件小事,最好也和伴侶商量一下……”
不等醫生勸完,林泊川就打斷他的話:“不用商量,我做好決定了。”
也沒辦法商量,臧白一定不會同意,甚至會想方設法地阻撓,所以絕不能告訴他自己這個打算。掛斷電話後,林泊川就想了個分開一段時間各自冷靜的辦法。
按照醫生說的,一個月時間夠他前期準備、手術以及術後休養的。但等他到地方做完檢測後,才發現事情並沒有這麼順利。
因為他接受Omega信息素撫慰劑治療的時間太短,還沒有什麼效果,所以他體內信息素激素的水平還是太高,不能做手術,需要先調理。為了盡快降低激素的水平,他同時進行了藥物調理和節食調理。
就這樣幹熬了一個月,體重降了十公斤,激素水平才終於恢複到可以手術的程度。沒想到接下來更麻煩。
測試發現林泊川體質敏[gǎn],不僅對多種抗生素過敏,要命的是對麻醉劑還過敏,這可難壞了主治大夫們。接下來又是一輪接一輪的試藥檢驗,又過了一個多月,才終於找到適用於他的麻醉劑。
這期間,林泊川在生理和心理的雙重煎熬裏,發瘋一樣想念著臧白。但為了這個計劃能順利進行,他一點都不敢和對方聯係。
臧白太敏銳,也太了解自己,林泊川自知沒辦法在他麵前撒一個圓滿的謊。
思念到沒辦法了,隻能一張張翻看他的照片和視頻,把他社交平台發的所有內容一條條看完,反複翻開他們過去的聊天記錄。閉上眼睛,他就能一條條複述過去幾年臧白對他說過的所有話。
他體會著這種煎熬,也親身體會著臧白曾經曆過的痛苦。
每每想到臧白也經曆過這些,他才能夠堅持下去。
終於做完手術,他再也待不下去了。三個月,不光思念的煎熬他再也受不住,他更擔心和臧白發生什麼變故。劉燃、羅誠誠……這些他預料得到和預料不到危機都在海城。
不顧醫生的阻攔,後頸的傷口剛剛止住血,他就回了茶城。卻沒想到一路奔波加上身體虛弱,回來後傷口不僅崩開,還開始發炎,這樣一副樣子要死要活的樣子更不能讓臧白看見。所以回到茶城也一直沒有聯係他,隻叫了家庭醫生照顧。
醫生每天來兩趟,替他打針和換藥。今天早上才剛剛退燒,下午臧白就回來了,這一通動作和情緒的起伏,後頸的傷口又崩開了。
臧白跪在他床邊,脫掉林泊川用來掩飾的高領毛衣,小心翼翼揭開紅透的紗布,盡可能放輕動作,他知道林泊川現在正經曆著一種怎樣煎熬的痛楚。
他後悔不已,如果他沒有把心中的不安挑破,沒有說那些話,也不會逼得林泊川走上這一步。失去腺體的Alpha,這對所有Alpha來說都是莫大的屈辱。
想到白玉珍在知道他失去腺體後的難受樣子,臧白就想到,要是林泊川的父親還在,母親也不是現在這樣子,知道自己孩子做這樣的傻事,一定也心疼壞了,大概也會怨恨自己這個罪魁禍首。
臧白也痛極了,心裏的痛擴散到全身,痛得快要忍不住淚花。他趕緊拭去眼睛的水霧,拿鑷子夾著棉花球小心清理皮膚周圍的髒跡,給傷口消毒,再重新換上幹淨的紗布。
塗碘伏的時候,棉花球浸得太過,棕色的液體順著林泊川的脖子流了些到他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