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2 / 3)

休息室裏還有其他病人,都是家屬在幫忙跑手續,他們臨時在這裏等待。沒什麼人說話,隻有匆忙的腳步和一些難受的低聲呻[yín]。

冬天夕陽橘黃的光線從休息室的小窗戶裏透進來,空氣裏有浮沉,空調裏暖氣呼呼往外吹著暖氣,整個空間都顯得有些沉悶壓抑。

醫院總是這樣的,這裏是離生老病死最近的地方,在這地方呆著,總是更容易看透一點人生。

他們對麵就是一對老年夫婦。老頭麵色煞白、眉頭緊皺,看起來十分難受。孩子在外邊辦手續,老太太就陪在他身邊,伏在他耳邊低聲說些什麼,老頭時而點點頭,皺起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一點。

林泊川抬起頭看臧白,臧白也正低著頭看他,兩人一齊看向對麵,那好像一麵鏡子,映照的是他們的未來。

林泊川欲言又止,臧白以為他又有什麼要求。這裏環境太壓抑,他開起了玩笑:“又要什麼啊,大公主?”

這話多少讓林泊川有點難為情,今天仗著自己受傷,確實向臧白提了很多無理要求,對方還都一一滿足他了。

“走吧,麻藥的勁兒過得差不多了。”

華燈初上,臧白開著車,靈活地穿梭在茶城的夜色裏。

車裏的人沒有說話,但是這突然的受傷,以及突如其來的事業危機,在撥開戀愛的甜蜜荷爾蒙之外,他們都在彼此身上感覺到了一點更加堅固的依托。

一生的愛人並非隻有愛情而已,還應該是彼此最貼心的朋友,最忠實的夥伴。

“睿睿……”

“怎麼?”

“如果我是公主,那你一定是我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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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主幹架的事沒什麼可說的,一人拘留了十天,打傷林泊川的黑胖賠償了醫藥費。

幾天過去,華立輝臉上的青紫已經消退得差不多了,隻有林泊川,傷筋動骨一百天,還得吊著胳膊三個月。

傷到的是右手,突然就變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殘疾”。工作上的事還能找周闖和華立輝,生活上就隻有臧白了。

從早上幫他穿衣,中午給他喂飯,晚上給他洗澡,到夜裏替他解決生理需要……臧白搖身一變,成了林泊川二十四小時專職保姆。

騎士,大概是保姆的另一種稱號。

隻有林公主受用極了。他大喇喇坐在老板椅上,享受著臧白的貼身服侍,並不由自主誇讚他:“今天的飯很好吃。”

臧白把最後一勺送進他嘴裏,勺子一收,收拾起了飯盒。

“就沒有了嗎?”

“你最近都坐著不動,少吃點,免得長胖。”

“……”“再幫我擦擦嘴。”林泊川仰起下巴。

臧白把兩張紙按在他臉上:“林總,你左手還沒斷吧,別得寸進尺啊。”

林泊川擦著嘴,隻是笑。

吃過飯,他一個電話把華立輝叫過來,上午還有些工作沒處理完。

華立輝進來看見臧白也在,臉上不免有些尷尬。

林泊川替他擋那一下,他有動容和心疼,但更多的其實還是慚愧,特別是麵對臧白。

雖然臧白什麼都沒說,對他的態度也一如既往。越是這樣,華立輝越覺得自己卑微、醜惡,喜歡林泊川更成了一種罪惡。

如果不是自己有非分之想,不是他生出這種扭曲的感情,他明明可以和林泊川做可以為彼此兩肋插刀的最好的兄弟,也能和臧白成為朋友。

因為他,這一切都毀於一旦。

經過這件事,再見到華立輝,臧白其實也並不像表現得那樣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