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雖然鬱家財產並未落入手中,可人脈是更昂貴的財富,尤其對於他的前途來說,與沈家搭上姻親,簡直是意外之喜。
沈恕看著許炳章如魚得水地結識旁人,不由感慨這人能爬到現在的位置,不是沒有道理。這般旺盛的野心,難怪近些年上升得這麼快。
他拿著酒杯看許炳章,眼睛卻被鬱鬆年用掌心一攔,沈恕握住對方的手,疑惑道:“怎麼了?”
鬱鬆年順勢與他十指相扣:“婚禮上不該隻看著我嗎?”
心知鬱鬆年這麼說,隻是讓他別看許炳章,但還是不爭氣地覺得心動,沈恕感受著鬱鬆年掌心的溫度,飲了口酒:“知道了。”
“很奇怪啊。”鬱鬆年慢聲道:“今天你好像特別乖。”
不等沈恕對這個評價發表意見,他們便已走到了下一桌,與客人碰杯飲酒。
待到晚上,還有另外一場宴會,鬱鬆年當初同他說,想要舉行古時候才會有的挑蓋頭儀式。這宴會沒有在迎親時舉行,而是在晚上賓客散去,隻剩下最親近的一些親朋才開始。
舉行的地點正是沈恕為他和鬱鬆年所挑的那獨棟別墅,在進行婚禮時,婚禮策劃組已經將現場布置完畢。
繡花緞被,紅燭囍紙,沈道昌穿著正式,與沈恕的外公外婆一起,皆飲下鬱鬆年和沈恕的敬茶。
許炳章接過沈恕的茶後,還很給麵子地給了一個紅包,輕飄飄的,後來沈恕拆開來看,是張支票,上麵是一串相當大方的數字。
他問鬱鬆年怎麼處理,鬱鬆年看也不看,漫不經心道:“你收下就是了,這個數字對他來說也是大出血了。”說罷,鬱鬆年還輕輕一笑,仿佛許炳章花的錢越多,他越高興。
待敬完茶,挑蓋頭的儀式才開始,沈恕沒想到,主動披蓋頭的竟是鬱鬆年。
林誌鈞簡直樂壞了,他喝了很多酒,高興得不行,這時看見什麼都想笑。
何況是鬱鬆年這麼大一個男人,坐在床上等著沈恕去挑蓋頭,完全就是個嬌滴滴的“新娘”。
林誌鈞把喜秤遞給沈恕的時候,就有點憋不住笑,許暮深在身後扯了他領子一下,把他的笑容嗆了回去。
他捂著脖子,回頭瞪了許暮深一眼,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時心情太好,看見許暮深也不覺得生氣。
沒必要生氣,因為許暮深對他來說什麼也不是,倒是許暮深看清他的神色,明顯怔了怔。
一旁的伴郎們在做什麼,沈恕不知道,也沒多餘的心力關注,此刻的他手裏握著那杆喜秤,隻覺得緊張,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披著蓋頭的鬱鬆年就像等累了,腦袋衝沈恕的方向偏了偏。
門口擠了許多人,大家都笑著鬧著,有很多拿出手機在拍。林誌鈞往沈恕的背上推了一把,沈恕跌出去幾步,才勉強站穩身體,深吸一口氣,踱步朝鬱鬆年走去。
蓋頭是綢緞質地,絲滑的布料壓在銀製的秤頭上,輕微一挑,鮮紅傾瀉而下,露出那張英俊臉龐。
似被周圍的火紅染了色澤,鬱鬆年臉頰與耳垂沾了同樣的顏色,他舒展著眉眼望著沈恕。
明明不是同一個場景,亦沒有半分相似之處。沈恕還是想起了初次見麵,他走過長廊,進入客廳。
磨砂玻璃柔和了陽光,淺暖的色澤在鬱鬆年睫毛上跳躍,他偏過頭,與沈恕對視。
和現在一樣,看起來滿眼都是他。
再次心動的感覺,更加無可救藥。因為在這一刻,他好像更加愛鬱鬆年了。
請求與對方結婚這件事,也許是樁昏招,他應該再也沒辦法放開這個人。
身後傳來讓他們親一口的起哄聲,鬱鬆年等了等,眼前的新郎好像還在發呆,不知道想著什麼,眼圈竟然有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