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茶幾上的琴譜送到殷染手上。
“我在空置的那間房裏安了一架鋼琴,你要有時間可以彈彈。”
看著那張發皺的琴譜,殷染一言不發地站起身,走向津行止說的那間空置房。
殷染嫻熟地坐在琴凳上,動作輕柔地掀起琴蓋,又鋪好琴譜。
琴鍵躍動,訴諸著演奏人的心聲。
殷染明明沒有彈錯一個音符,輕鬆而溫馨的調子卻被他彈出一抹淒涼的色彩。
一曲終了,津行止才發現殷染的情緒不是因為疲憊。他靠近殷染,半蹲在他膝前,問道:“怎麼了?”
殷染視線下移,重重地墜在津行止身上。
“津行止,我找到回去的方式了。”
“……”
津行止不知道殷染為什麼忽然說這樣的話,但連名帶姓的稱呼總讓他覺得涼薄。
他沉默著,殷染卻沒打算停下來。
他說:“我們到此為止吧,你就當我從來沒出現過。”
第109章 “這樣夠了嗎?”
“你說什麼?”津行止震驚地對上殷染的眼眸。
殷染居高臨下,眼裏盡是冷漠和疏離,與他們初相識時所差無幾。
殷染唇線繃直,用最平淡的聲線開口說著最剜人心的話:“我從來沒放棄過找回去的方法,那時候答應你留下,隻是自以為再也回不去罷了。畢竟你這個人還挺傻的,隻要給你一點甜頭,你就能把整副心肝掏出來任人糟踐。
“原本想著回不去,陪你玩個幾十年也無所謂,但既然現在我已經找到了回去的辦法,我們之間就自然沒有繼續的必要了。”
津行止單手搭在殷染的膝蓋上,力道壓得很重:“你的意^
第110章 無憾,來過這人間。
說是讓殷染反思,倒不如說是津行止自己想出來吹吹風冷靜一下。
他知道殷染說那些話都是在故意惹他生氣,雖然不想放在心上,卻還是沒壓住自己的脾氣。
晶瑩的雪花也無法阻止天色昏沉下來,津行止眼睜睜看著光線一點點散盡。
今年的冬天來得迅猛,像是在一夜之間將整個城市拉進冰窟。
初冬本不應該這麼冷的,至少不會有這種鋪天蓋地的大雪。
雪花簌簌而下,平息著津行止的煩躁。
他看了看時間,又抬頭望向天空。
津行止記得,每次圓月升起的時候殷染就會很難受。想起剛才自己發的脾氣,他有點後悔。
他收回視線,瞥見了遠處燈牌閃爍的便利店。
紅藍的燈光映在牆麵和雪地上,靜謐得無人打攪。
便利店裏空無一人,空調暖風開得不夠足,像是隻在半空淺淺地浮了一層,無法給予任何走進去的人以溫暖。
這是一家無人便利店,津行止無須遮掩。
他在裏麵轉了一圈,買了幾樣殷染喜歡吃的東西,轉身回家。
雪花均勻地撒下,像是在他肩頭鋪了一層薄薄的羊絨毯。
津行止走進家門,站在被他鎖死的房間門口,輕聲道:“阿染,我能進來嗎?”
房間裏毫無回應。
津行止敲了敲門,試圖引起屋裏人的注意:“剛才我是不是太用力了些?嘴還疼嗎?”
說著,津行止搖動手上的塑料袋,袋子嘩啦啦地發出聲響,在靜謐的房屋裏顯得違和。
“給你買了點你愛吃的,我們好好談談行嗎?你要是生氣,大不了我讓你隨便咬,行嗎?”
見裏麵還是沒反應,津行止把耳朵貼在門板上,卻聽見了一陣異常的風聲。
一種不祥的預感迅速蔓上心頭,津行止猛地拍了幾下門板,在得不到回應後快速用鑰匙打開房門。
一陣對流風吹過,讓原本就涼透了的房間又寒了幾分。
房間裏空無一人,隻有從窗外飄進的雪花在不遺餘力地向津行止撲來。
看著窗口被破壞的鎖,那些未深究過的信息迅速在他腦中炸開。
他想起了那時廣播室裏殷染手上的血漬,想起了殷允瘋癲的消息,想起了搬家時箱角上找不出來源的血跡,想起了殷染最近過低的體溫,加上眼前支離破碎的窗鎖……
一個令他感覺有些荒唐的推論驟而浮現於腦海——殷染一直處於半血族的狀態,卻始終瞞著他。
就在這時,房間裏突然傳來一陣鈴聲,那是殷染遺落下的手機發出的聲音。
津行止霍地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他有些印象,是殷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