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致遠捂著肚子走上來,看到曲明月美麗的模樣。
“你是怎麼做到的……”他低聲道。
“薄溯源和李楠打起來了,我不過坐收漁翁之利。”她走上前,體貼地扶著寧致遠,“我們走吧。”
“你不恨我?”
“恨你,但是沒有恨到要殺了你。”
“嗬,你果然是個心軟又善良的姑娘。”寧致遠倚著她走上台階,心中第一次有了愧疚之情,竟然忍不住道歉道,“之前的事,我很抱歉……小月,我太愛你了,但是我又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得到你。”
“過去的事出去再說吧,但是在我們離開之前,你得見一個人。”
客廳裏空無一人,寧致遠蹙眉道:“見誰?”
“楊媚。”
“楊媚?”寧致遠笑了,“她已經死了!”
“不,她沒死,我們得去接上她,你要幫我。”
寧致遠一愣,想到楊媚畢竟與自己露水情緣一場,連曲明月都要救她,自己沒道理不理會,於是點頭道:“好。”
她攙扶著他,來到了與薄溯源共進晚餐的地方。
“小月,這……”寧致遠驚異地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然後,他便感到肋下一痛。
他望望左肋骨上的刀柄,又望望曲明月,一時間沒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那尖利的小刀被她偷偷藏在了發間,此時派上用場。
“寧致遠,我說過,我會殺了你,我言出必行,所以抱歉,我不能讓你走了。”曲明月扶著他慢慢躺倒在薄溯源身邊,“刀傷傷在這裏,會阻斷血液大量流出,這也就意味著,你動不得,叫不得,肺葉會慢慢被血侵占,你會痛苦很久才死去。更何況,我還放火,你會死得更痛苦。當然,你要是想死幹脆些,就忍痛把刀拔了,然後就像溺水一樣,很快就會窒息而死了。”她用他的衣服擦幹淨刀把,握著寧致遠的手放在上麵,“你自己選擇。”
“……不……不……不是那樣的……小月,你不能……你不能……”他戰栗如秋風中樹梢的枯葉,拉著曲明月不肯讓她離去,但他也說不出更多的話,因為血液開始從他的氣管冒了上來,堵住了他的求饒和懺悔。
曲明月很輕易地擺脫了他,走到一邊,用餐巾撚起她事先準備在桌子上的冰錐,緩緩送進薄溯源的傷口裏。
“我帶你出來,薄溯源卻衝上來要殺了你,於是你們打鬥在一起。最終被大火吞噬了。”她自言自語,將酒灑在寧致遠周圍,“雖說火可能會燒很久,燒到你們的皮肉都不剩,但是我還是想保險一些,不要留下什麼破綻。”
她點亮了打火機,那光是如此柔和又溫暖:“那麼,寧總,再見了。”
她將打火機扔在了地上。
火勢突然而起,變成了一道牆,那沉重的大門,便在寧致遠的麵前重重地關上,而他生命沙漏裏的細沙,也隨著門的關閉也開始了流逝。
可他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火舌舔舐著、蔓延著,順著門縫溜出到屋外。
曲明月趕在客廳被火吞噬之前,跑了出來。
林小嬌見她走出來,急忙上前道:“小月,你沒事吧,寧總呢……”
她驚慌失措地道:“他,他讓我先走,他和薄溯源打起來了。”
“薄溯源?你的學長?這……這是怎麼回事啊!啊,裏麵好大的火!”
魏嶒深深地看了曲明月一眼,岔開了話題,“小嬌,這都是後話,當務之急,是我們怎麼離開這裏,這裏離城裏太遠了,我們的車鑰匙和手機都在裏麵,難道要步行回去麼?而且老劉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