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何地眾悲心,
裏閭萬裏何處尋?
逃脫漂流七日苦,
生期沙船安人心。
落葉冷暖悲涼在,
魄散魂飛似夢沉。
他日飆輪謁願許,
船尾海釣釣已沉。
七天的來回搜索,但找不到尚雲的任何線索。尚雲就這樣消失了,包括他的那隻忠犬。鄭家人如喪考妣,鄭家的希望,鄭家報仇的希望沒了。
鄭周老淚縱橫:“大哥,我可怎麼向你交待啊,你給鄭家帶來了希望,我卻把希望給掉到了海裏。”
鄭雪這個女漢子也哭了,雖然她一直堅持著,要尚雲叫他小姑,甚至是捉弄他,但那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現在他走了,鄭雪將繡的荷包,灑到了海裏,與她的眼淚一起。
最傷心的就數鄭詩了,這個小女娃平時最得尚雲疼愛,逗她的時間最多,還給她做好吃的,讓這個從小就在顛沛流離中生活的她,雖然身邊的親人不少,但他們哪裏有什麼歡笑,隻有尚雲讓他感覺到了最美的溫暖,與尚雲有著相當的感情。而阿布更是與他玩的最多的,她哭一會師兄,哭一會阿布。
全船人瘋狂的找著,但真能找到嗎?
他們當然找不到尚雲了,現在的尚雲,正坐在戰車的護板之上,時不時的還要浮在海水裏,身上的長衫,也脫下來,捆著自已與阿布,連著戰車上,因為戰車的浮力剛剛的能撐住他與阿布兩個。直心害怕再與阿布失散,那可就是真正的悲劇了。
七天的時間,一人一犬就這樣向北漂著的,天天吃生魚,尚雲連一條都沒抓住過,都是阿布的功勞。這個發明淡水器的發明人,在大海上卻沒有水喝,隻能靠著魚肉,用身上唯一的竹筒,把肉汁擠出來喝,以及靠魚骨頭裏的脊髓液和骨頭旁邊一些特殊組織裏的液體維持著。魚血可不敢喝,那東西會讓人脫水嚴重,死的更快。
摸著趴在護板上的阿布,尚雲思緒萬千,不知道還要漂多久,才能得救,想著船上的人一定在瘋狂的找他,但七天了,還有可能找到自己嗎?從海中來,回海中去,還真是一種諷刺。
突然,阿布的耳朵一動,竟然一下子站了起來,看著北方,“汪汪”的叫著,尚雲順眼一看,一個黑點,正向這裏而來。
終於得救了。
這是一條沙船,舶主聞訊趕來,奸笑著看著被救上來的尚雲,詢問了兩句,青州的身份再次被尚雲翻出來了一遍。琉球的事就不要再說了,還是深藏吧。
舶主一見尚雲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小子,心思也就淡了,還得搭淡水、物質,直感到晦氣的離開了。
“尚雲大哥,是我先發現你的,”一位身穿著短褐,頭戴方布,鼻頭大的出奇的少年,笑著向尚雲表功說。
“多謝閣下相救,請問閣下尊姓大名,”這人尚雲倒是記得,當時就是他把吊籃扔下去的。
“俺叫牟大牛,是這船上的二椗,你叫我大牛就行,”因為自己是尚雲的救命恩人了,又聽到這閣下閣下的說著,所以牟大牛相當的興奮。
椗工是船工裏的一種,主要負責司椗,就是下椗與啟椗。椗分三種,有木頭的、石製的,以及鐵製的,與錨差不多。二椗相對是頭椗來說的。
一看這位小夥子,這麼小就出來打工尚雲愛惜的說。
“大牛好,如此年紀就出來打拚,著實不簡單啊。”
大鼻子一聽更加的高興,拿了屬於自己的淡水給尚雲飲用。
通過交談,很快尚雲就了解了這個條船的情況,剛才來的人是這條船的舶主。
所謂的舶主,是海商的另一種經營方式,往來於海上,置帆船,運貨物,號稱舶主。每舶舶主為政,諸商人附之,如蟻封衛長,合並徙巢。說白了就是一個搞運輸的,而且還帶著貨,這條船上他是天,一切以他為主。
亞此則為財副一人,爰司掌記。
又總管一人,統理舟中事,代舶主傳呼。
另外還有司戰具者,為直庫;
上檣桅者,為阿班;
司椗者,有頭椗、二椗;
司繚者,有大繚、二繚。
司舵者,為舵工,亦二人更代。
其司針者,名火長。
所有的船工,包括財副、總管,他們具無工錢,唯一的福利就是可以準許他們帶貨,比如牟大牛,就能帶一百斤的貨。
別外還有十幾個商人,他們全部都是小商人,由舶主帶著到了長崎南方的私港處‘走私’。這就是全船上的所有人。
而船是從長崎出發,開往舟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