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除了大牛之外,還有一個二繚楚小剛,也是少年,當時在幫著牟大牛,把尚雲給拉了上來,剛才讓舶主叫走了。回來之後,對尚雲與阿布頗為熱情。
這是一個比較靦腆的少年,一說話就臉紅,倒是與阿布相當的投緣。
其餘的人並沒有與尚雲有什麼交集,一個個都比較冷漠。而小商人們出門在外,對誰都客客氣氣,但沒事絕不與人交流。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大牛和小剛也不逗阿布玩了,說了聲再見走了。
並沒有人來請尚雲,更沒有人給尚雲安排個住處,甚至是請他入船艙,好象尚雲就是個透明人一樣,透著一股人情冷暖的蒼白,不為別的,就因為尚雲身無分文,而且家住北方,到了舟山也不可能付些船錢。
讓尚雲頗感不適,但落難了,人家非親非故的,也沒有義務管你飯漢,或者一扭身再跳海裏吧。
“雲哥,這是我與小剛給你帶的下一點菜飯,給你吃吧。”
很快,大牛與小剛回來了,帶到了一點的飯,與一點淡水。
“那你們怎麼辦?”按著大牛的話說,每餐飯與淡水,舶主都是定量配好的,多了也沒有,一看大牛與小剛省下了一碗飯,尚雲有所不忍的問。
“雲哥放心,我們吃飽了。”大牛扭著大鼻子笑了。
“好,謝謝了,”尚雲鼻子不由的一酸,自己混到了讓兩個孩子,從嘴裏給自己勻食吃了嗎?“有魚杆嗎?大哥給你們釣魚吃。”
老子在海上漂著都沒餓死,現在自己可能讓人看笑話呢。沒有飯,這大海裏的魚多的是,老子不會玩海釣嗎?
問小剛要了一副釣魚杆,試了試魚線,還不錯估計十幾斤的魚都能承受的了,不過那竹杆就算了,魚浮也用不著,從那看著就讓人別扭的菜中,挑出了一條小魚,掛上魚釣,手中提在魚錢,在船尾處拋下。
海釣比湖釣可經快多了,海裏的魚都是餓死鬼一樣,又沒有人經常釣,所以並不機警,見食就咬。
魚釣隨著船動而動,而尚雲也在不斷的收著魚線,收完了之後,再拋回海裏,重複著這個動作。
“雲哥,這樣能釣到魚嗎?”小剛弱弱的問著,他從來沒見過這種方式釣魚,在他的所知當中,釣魚是要靜靜的等著,等到魚上釣了,還要看著魚浮的動靜,以便確定魚是試探,還是真的吞了魚餌,再行提杆。但這麼如同撞大運一樣的,指望著用魚釣砸到魚的方法,他還真沒見過。
“等等就知道結果了,俗話說出水才見兩腳泥,捉到魚再說吧。”尚雲嗬嗬一笑,接著把收回來的魚鉺整了整,接著拋了出去。
“小子,你這樣釣魚法,如果能釣到魚我叫你爺爺,估計不到岸你也早餓死了,我看你的狗不錯,燉了吃吧,當你在船上的飯錢了。”一位穿著短褐,身材健壯的漢子,站在了背後說著。
“劉叔,你可不能傷害阿布。”大牛一看來人,原來是船上的直庫劉誌衛,主管著全船的武備總長,是舶主手下的一條忠實的狗,為人狠辣,船上的船工與小商人,都有些怕他。
“怎麼,我要傷害誰,還得你們同意嗎?小屁孩!”劉誌衛不屑的說道。
“閣下,此犬在我掉下船之際,奮力跳下相救,海上漂流之際,每日捕魚給我吃,如此義犬,我就是餓死,我也不傷害它一分的,如此忠義之犬,你忍心嗎?”尚雲回頭看了一眼,沒有怎麼在乎來人,直接的又把魚線拋出。
“哦,還是隻義犬?不過你這樣子靠著騙兩個孩子的飯活命,也不是個法啊,”小剛與大牛把飯、水,省下來給尚雲吃的事,當然瞞不過劉誌衛。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梁,綠紗今又在蓬窗上。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綃賬底臥鴛鴦。金滿箱、銀滿箱,轉眼乞丐人皆謗。正歎他人命不長,哪知自己歸來喪。訓有方,保不定日後做強梁。擇膏粱,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抗。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尚雲沒有回答劉誌衛的話,而是把《紅樓夢》的一首詩,背了出來,的確自己現在是落魄了,幾天前,自己還是身懷十幾萬兩銀子,手下有幾十個兄弟的榮唐總把子,但現在卻身無分文,除了有一張令旨與朱印外。
相信朱印會讓此船的舶主感興趣,但那東也會暴露了身份,恐怕舶主那人性首先想到的就是把自己給滅口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