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顯嚇得一個踉蹌。

“這這……這小姑娘哪來的?”*思*兔*在*線*閱*讀*

關鍵是他穿得這麼邋遢、這麼衣衫不整出現在人家麵前!周顯一張老臉都快掉光了。他慌忙放下了抱著的雙臂,將衣衫扯整齊了些,還順帶將穿反了的鞋子調回來。

傅止淵笑吟吟道:“是昨天我同你說的,我想畫的人。”

身後的虞昭已完完全全將整個身子露了出來,站在了傅止淵側邊,“周叔好。”七歲小姑娘的聲音清甜軟糯,隻聽著便令人通體舒泰。

周老頭的麵皮雖厚,可也沒法兒在這麼乖巧的小孩兒麵前老不正經,當下便擺出一副慈祥爺爺的模樣笑了笑,“小姑娘好啊。”

他抬頭瞥一眼傅止淵,“周叔先進去梳洗一番,待會兒再出來接你們進來哈。”語罷,也不管門外兩人是什麼反應,徑直匆匆關了門。

虞昭愣愣地看著那關上的門,“傅小六,周叔怎麼把門關了……”

少年郎笑得開懷,沒回答虞昭的話,隻拿手拍了拍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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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傅止淵帶虞昭來尋周顯,其實是為了讓他給兩人畫一張畫的。

周顯多大歲數一人兒啊,那雙眼一瞧,便將這兩人的關係摸得一清二楚。那小姑娘人還小著呢,該是隻把這六皇子當做年紀有些大的玩伴;瞧這六殿下的模樣,也是個沒開竅的,可是吧……周顯一雙眼緩緩在兩人身上轉著,等那小姑娘長大了,就不知道那六殿下開不開竅嘍。

他笑眯眯地,直瞧地傅止淵心生狐疑。

少年郎抿了抿唇,問道:“周叔,您肯不肯畫?”

其實畫不畫他倒是無所謂,隻是虞昭這丫頭喜歡。

周顯瀟灑一甩手,“畫畫畫,當然畫!你周叔什麼人,不就是一張畫嗎?等著!不過……”他湊近了些,笑著問,“六殿下啊,確定是跟這小姑娘在同一張畫裏嗎?”

傅止淵愣愣點頭。

小虞昭當然什麼也不懂,她就是立在一旁安靜吃糖葫蘆的小美人。

周顯頗為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傅止淵。

……

“事情大抵就是這樣,”周顯一口氣喝幹了麵前的茶,“那日他來尋我,就是喊老夫給你們兩個畫一幅畫,那是老夫第一次見你,後來就見得多了。反正我辭官歸家前,幾乎每隔一月就能見到這小子帶著你上老夫這兒玩,他在一旁學畫,你就搬了個小凳子坐他旁邊,安安靜靜地瞅著,不哭也不鬧,還挺好帶的。”

虞昭聽得有些赧然。

她雖然沒有這些記憶,但聽旁人這般說起,仍是覺得有幾分別扭。

傅止淵在一旁問:“周叔,那畫兒還在嗎?”

虞昭聞言,也抬頭看著周顯。

周顯道:“也算是你二人運氣好,那畫原本是丟了的,可後來碰到一位有緣人,竟又將此畫送回了老夫手中。”他起身去了後堂那一堆堆放雜物的地方,翻找起來。

過了片刻,一卷畫軸展開在二人麵前。

稍有些泛黃的宣紙上,紮著兩朵小花苞的小姑娘立在最前頭,身後是捧著一大束向日葵的少年郎。少年郎半蹲在小姑娘身後,那捧著的一大束向日葵成了小姑娘最好的陪襯,將原本玉雪可愛的她襯得越發活潑燦爛。至於少年郎自己呢,他隻露了一雙微向下垂的眼,眼尾稍稍上挑,透出幾分溫柔的笑意。

暖棕色的菱形窗格背景,灑下的陽光清透金亮,他們站在光裏,讓瞧見的人都覺得